“瞧见没有，这就是要到冬天了。”

“天冷了，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胡闹。”

楚殊一边假装生气怪她一边又因为赤乌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本就是秋天了，河水都凉了起来，楚殊不让赤乌下水，赤乌还觉得不高兴。

楚殊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叛逆时家长的无奈。

好在赤乌气性小，自己不高兴一小会儿就把自己哄好了，又乐颠颠地跑到楚殊身边烤火。

这是赤乌今年第一次感觉到冷。

赤乌看向楚殊：“我在村里，冬天有稻草铺窝。”

楚殊：“很冷吧？”

赤乌点头：“稻草不暖和，我都去旁边的狗窝睡。”

楚殊只觉心酸。

赤乌又说：“狗狗好，给我让位置，还让我贴着它睡。”

“但是前年它就没了。”

“被姓钱的和耀祖吃了，一人一半。”

赤乌沉默下来。

和楚殊相处久了，她逐渐知道了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方式，原来她之前经历的那些事，都是不公平的。

从前她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似乎那些年，潜意识在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好像她天生就该受这么多苦。

但现在，赤乌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火。

她多想像能控火的墨阳一样，把心里的火放出来。

可赤乌隐约害怕，如果她真的放出心里的火，整片森楚都会化为灰烬。

赤乌不想伤害森楚，森楚对她很好。

赤乌也不想伤害娘，她无法控制这火势，万一烧到了娘身上，赤乌一定会很难过。

所以，赤乌选择压灭心里的火。

她还是会忍不住回想之前的日子，还是会忍不住念叨出来。

她知道娘永远不会对她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娘就陪在她身边，听着她刻骨铭心的碎碎念。

但说着说着，赤乌就会沉默，她爱娘亲，但她害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心里的火烧起来。

赤乌头上一暖，楚殊摸着赤乌的耳朵，语气温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