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易拿起演草本翻了几下，“谢谢妈。”

虽然楚殊是为了做任务，但这声“妈”也叫得她心花怒放。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楚莫易的头发：“以后多喊，妈爱听。”

楚莫易脸颊有些泛红，幅度轻微地点点头。

“哦对了，”楚殊抽出一个小笔记本，又拿出一支笔，摊开之后看向他：“刘姨给你拿了多少钱？”

“这是咱们的恩人，以后这些钱一定要还的。”

“嗯，”楚莫易思索片刻，“高一的学费和教材费，一共。”

“高二呢？”

楚莫易低头：“我兼职交的学费和教材费。”

他顿了顿，主动解释道：“刘姨离婚了，之前米青一直不在她身边，直到这学期她考到了这所高中才搬过来。”

楚殊一开始并没有听懂楚莫易话中之意，反应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因为刘姨有自己的孩子要抚养，所以你不想再麻烦她了吗？”

“……嗯。”楚莫易抬眼看向楚殊，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复又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低下去：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楚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楚莫易也是有妈妈的孩子，怎么就成为别人家的累赘了呢？

楚殊站起来，朝楚莫易张开手臂：“过来。”

楚莫易有一瞬的慌张，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不知所措地看着楚殊。

楚殊拽了下他的肩膀，把他拉入怀中。

她温声开口：“你从来都不是累赘，在妈妈面前，你永远都是宝贝。”

“永远。”

楚莫易弯着身子，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被抱住，但是他却无暇顾及不舒服的感觉。

听着将自己拥入怀中的母亲温声细语，他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句话——

妈妈，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他很早就开始思考过这个问题。

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父亲甩门而去，而他就窝在沙发里，看着母亲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指着自己鼻子恶毒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