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航没理他，继续在素描本上画画。这次他又画了一只萨摩耶幼犬，正是从从的样子。

“这是从从，是我们公司的狗。”他一边画一边说“特别调皮，今天还把王医生的袖子咬破了。”

苏小天的目光落在画上，睫毛微微颤动。

杨易航注意到他的视线，故意把画推近一些：“它才几个月大，毛茸茸的，像团。”

苏小天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面，又缩了回去。

“想摸摸看吗？”杨易航问。

苏小天摇头。

“那……要不要试试画点什么？”杨易航把铅笔递给他“随便画，画坏也没关系。”

苏小天盯着铅笔看了很久，最终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潘盼突然坐起来，一脸不屑：“切，装模作样。”

杨易航终于忍不住了：“潘先生，您能安静一会儿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潘盼冷笑“这小子就是个累赘，他妈都不要他了，你还在这儿假惺惺的——”

“咔嚓！”

苏小天手里的铅笔突然断了。

杨易航和潘盼同时愣住。

苏小天的手在发抖，断掉的铅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却依然空洞，仿佛刚才的爆发只是错觉。

潘盼嗤笑一声：“看吧，傻子就是傻子。”

杨易航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潘先生，如果您再打扰我们，我会申请给您换病房。”

潘盼脸色一变：“你敢！”

“您可以试试。”杨易航平静地说。

潘盼瞪了他一会儿，最终骂骂咧咧地躺了回去。

杨易航转向苏小天，发现男孩已经松开了断笔，重新恢复了那副麻木的样子。

“没关系，笔还有很多。”杨易航又拿出一支铅笔，轻轻放在苏小天手里“我们继续？”

苏小天没有动。

杨易航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要不……我教你画从从？”

他握住苏小天的手，引导他在纸上画出一个圆圆的狗头。苏小天的指尖冰凉，像块没有生气的木头。

“这是头……这是耳朵……”杨易航耐心地带着他一笔一划地画“对，就是这样。”

渐渐地，苏小天的手指不再那么僵硬，甚至开始跟着杨易航的力道移动。

潘盼在一旁冷眼旁观，但没再出声打扰。

画完从从后，苏小天的状态似乎好了一点。虽然还是不说话，但至少眼神不再那么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