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清了清嗓子,从容开口:“宰相先生,陛下,我认为,应当遵循与贝当的约定。”
他的理由十分务实:“第一,信守承诺可以维护德国的国际信誉,减少未来可能遇到的抵抗,向其他潜在的合作者展示我们的‘可靠’。”
“第二,法兰西公社留下的是一个充斥着理想破灭的工团分子、经济凋敝、社会撕裂的烂摊子,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贝当政府,可以让我们从繁琐且代价高昂的法国内部维稳事务中抽身而出,将精力集中于更重要的全球战略布局。”
“第三。”
他稍微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以也应该在移交政权的条款中明确要求贝当政府保留法国国内温和左翼人士的政治权利,这不是出于同情,而是战略需要,一个内部存在持续政治斗争、左右翼相互牵制的法国,将无力挑战我们的欧陆霸权,也无法有效地整合资源再次崛起,这比一个表面统一实则暗流涌动的法国,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林尚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路易斯的分析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扶持一个内部分裂的虚弱法国,正是“分而治之”古老智慧的现代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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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带着些许莽撞的声音打破了成年人们深思熟虑的氛围。
“话说回来。”
茜茜眨了眨她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望向路易斯:“我记得路易斯叔叔,您不是拥有拿破仑家族的血脉,是拿破仑皇帝的后代吗?”
她语出惊人,一句话让会议室里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以及略显错愕的路易斯身上。
“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推举您成为新的法国国王,建立一个君主制的法国呢?这样不是更能确保法国永远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吗?”
亚历珊德琳有些尴尬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
林尚舟也投去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自己这闺女真的是一个乐子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瞬间成为焦点的路易斯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优雅地耸了耸肩,语气坚定地回应:“尊敬的茜茜殿下,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本人对于成为君主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他刻意强调了“一丁点”,以示决心。
“我更愿意以一名德意志帝国人民和官员的身份,为陛下和宰相效力。”
路易斯的直接和明确拒绝,让这个由皇储异想天开提出的议题瞬间翻篇。
茜茜脸上露出一副“真可惜”的表情,让林尚舟内心不由得扶额,琢磨着是不是该让塞西莉亚或者特蕾西娅好好给她上几堂“现实政治”课。
“那么,于法国的基本政策就定下来了。”
、林尚舟一锤定音:“推翻法兰西公社后,政权移交非洲法国政府,大方向如此,具体的保障条款和细节,待局势明朗后再行商议。”
这意味着,法国人能回家了,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被刻意维持着内部对立难以安宁的家园。
“接下来是俄国。”
林尚舟将议题转向东方:“路易斯,你对俄国局势的看法是?”
路易斯显然对此已有深思熟虑,他立刻回答道:“维持现状静观其变即可,叶卡捷琳堡的萨文科夫政权绝无可能战胜我们支持的彼得格勒政权,但它凭借乌拉尔天险和从远东抢运回来的资源,足以牵制彼得格勒很长时间。”
“即使未来彼得格勒在形式上统一了俄罗斯,广袤国土、残破经济以及根深蒂固的地方势力,也将在很长时期内消耗其绝大部分精力。一个被内部问题困扰的俄罗斯,才是东方最安全的邻居。”
俄罗斯的处理方案,就在这简短的对话中被确定下来,一个将持续虚弱和内耗的俄国,符合德意志的最大利益。
“那么该英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