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不胜感慨。宠渡却另有计较,“……透露风声的是落云子还是当时其他同行者?既然这王长老语焉不详,只怕其中纠葛也自悬案一桩,并无确凿实据证明落云子与此有关。”
“讲此一节只为言明,浸染妖性者或难免妖化。”王山叹道,“仅就丹理而论——说来惭愧——我研习经年,漫说根除、纵是缓解一时的方子也未得片缕头绪。”
“是啊。此情太过棘手。”
“更是罕见。”
“修为压制可行?”
“观柯昊然便知不长久。”
“封禁之术呢?”
“迟早要崩。”
“功法又如何?”
“按说当能标本兼治。”
“……佛宗?”
“佛门正宗天克妖魔邪魅。”王山颔首,“吾当年游历时曾遇一僧,与其讲谈两日。确有其长。不过一般佛法怕也不济事,非得是高深佛法,不说将妖性彻底化解,暂时压制当是无虞的。”
“与我之前所得结果不差。看来路子没错。”宠渡暗思,顿时大感头疼:由此不难观之,落云老儿嫉恶如仇,对妖化绝不姑息;一旦“东窗事发”,自己又该如何求存?
“功法虽好却可遇不可求。”王山不察宠渡异样,兀自补充道,“即如高深佛功,人家镇宗的法门自难轻传。”
“万一有缘呢?”宠渡回转心绪。
“哈哈。他佛门倒讲究这个。”王山不由笑起来,“奈何‘有缘’只是糊弄之辞。你小子也非初入江湖的愣头青,岂不知个中门道?”
“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能盘算至此固是难得。不过八字还没一撇,真有弟子浸染妖性时再论不迟。”王山劝道,“积虑过甚容易束手束脚。务当警醒才是。”
“您眼巴前儿活生生就有一例啊。”宠渡心头苦笑,却不敢表露端倪,只笑道:“承蒙前辈提点。也算就此了却这桩因果。如何?”
“一码归一码。”王山拂袖间佯作嗔怒,“还那句话:凡有所求但说无妨。”
“要不说前辈豪爽。”宠渡打趣道,“这是允了一张空白银票,让小子随意往上填啊。”
“不怕你胃口大就怕你吃不下。”王山哈哈畅笑,“当务之急且随我去召集那帮不成器的徒儿。另有几事尚需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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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言丹云峰一应安排停当,单说王山夜赴神照峰商讨闭关事宜,顺带备言日间始末,只教落云子听得愁眉紧锁沉默不语,半晌方道:“你说……这真是他一介炼气喽啰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那么短暂的工夫。”
“后生可畏。”王山完全理解眼前这位宗主大人此刻的观感,毕竟当时自己同样觉着不可思议,“我儿这都准备结婴了。假不了。”
落云子长叹一声略显力不从心,实在连月来琐事纷扰:先有细作疑云,后有横眉老祖音讯断绝,次有黑风老妖破印,再有四宗联考亟需绸缪,而今王山又因一则丹论报请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