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放我去咯,大不了事后给大家伙儿伺候几顿好的。”甘十三妹挑眉眨眼,一副“你们懂的”神色,“嗯?”
果不其然,众灵纷纷面露迟疑,彼此互望两眼,交头接耳间显有动摇之意,尤其那白猿与食铁兽更馋得垂涎欲滴,正要伸指比划答应下来,却被那丹顶鹤出声喝住。
便见那鹤咧嘴抖身,将自家里里外外的羽毛尽数奓起,只把众灵惊得目瞪口呆。白猿呼吼一番,食铁兽嘤嘤数语,那乐不可支的憨态分明在说:还是鹤兄够狠哪。我俩手指加起来也才几十顿,不敌鹤兄九牛一毛。
连十三妹都不由咋舌:乖乖。这货身上的毛少说两万五千根,一日三餐算下来折合二十余年,比小渡子还会敲竹杠。
——丫的这是打算捆死老娘?!
奈何心忧宠渡,念及不器院的战况,十三妹只愣了片刻便咬牙应道:“两万五千顿。成交。”众灵皆大欢喜,正待放行,冷不丁背后一道话音隔空传至。
“敢?!——”
“师父……”十三妹望空乞怜。
“没得商量。”柳暗花人虽未至,却教人不难想见其声色俱厉,“便是没有宗主敕令,为师也不决不许你去蹚这趟浑水。耽搁修行不说,更惹一身骚。”
“就去瞅瞅,绝不插手。”
“给我把人看住喽。”柳暗花不为所动,“但凡教她走脱,扣尔等仨月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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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无不哆嗦,——连岸边水面都被锦鲤搅起阵阵水波,地上禽兽更小鸡啄米也似纷纷颔首,生怕就此少了三个月的吃食,争相挪动碎步拢得更紧。
只给十三妹恼得!立身叉腰,环视骂曰:“一帮不讲义气、言而无信的孬种。当真禽兽不如。老娘要被你们气死。”
手指孔雀,“今后自个儿薅毛。”
后指灵猿,“白长这么大个儿。”
又指食铁兽,“你盆盆奶没有了。”
再指锦鲤,“你乐个屁。信不信老娘将灵泽湖排干?!”
……
总把四周禽兽挨个数落一通,十三妹无语蹲坐,殊不知远在道殃峰外,另有人更觉郁郁。
王山原本屁颠颠正往不器院来,谁承想被落云子一声传音阻在山外,没奈何,只能从头到尾远远观望,不意越看越心惊。
一个归元。
一个炼气。
何以斗出这番可怖景象?!
劲浪搅动赤潮。
狂风压迫呼吸。
气息不畅,令人恍生错觉。
所以从浪至那一刻到现在,同样一段时候,在围观弟子的切身感受却截然不同:有人坚信前后不过日常几口气儿工夫,有人却以为有十来次吐纳那么久……更有甚者觉得小半日就此过去了。
且不论具体时长如何,单就院中当事二人来讲,这个过程其实只持续了仅一个呼吸,——满满一口气;待这口气被榨出胸膛,两边已然对轰了百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