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两人施法相较,符纸酝酿的时候更短,——喷口就来,故而那火后发先至,出口时不过儿臂粗细,到时却成火海,便以地面下陷的方圆数丈为界,首尾相衔抟起一道火柱蹿得比屋顶还高,将宠渡封裹其间。
火柱甫成,猛被斜刺里一道流光冲出豁口,原是童泰将一支气箭携万钧之势扎入火中,被宠渡提刀震散后,凌厉的箭意化入地表,无数石箭破土而出,绕着宠渡纷飞窜射。
随着炎流迅速弥合将那缺口补完,火壁内外不复相见,叶舟合掌一拍,平地一席狂风裹了火柱,将上蹿的火焰往下压,将四溢的火气往里收,浑似有双无形大手拢过来,搓泥儿一般将原本的火柱塑一口赤焰金钵,倒扣在地严丝合缝,不让内中火意有得丝毫外泄。
风从木,木生火,火生土;风虽克土,不过只附于火上,与土箭头两不相触却也无妨。故而三者相辅相成,将彼此威势成倍催发。
内中又以火为最盛,端的一场好火:狂风大作,凶火飞腾。烟绕处黑雾蒙蒙,火起时千万红焰。风逞火势,忽喇喇走万道金蛇;火绕迷烟,赤律律天黄地黑。
顷刻间咔嚓连响,竟是地面不堪其灼,被烧出满地裂缝。附近弟子深惧其威,一早掩面奔逃,站在远处议论纷纷。
“三位师兄居然祭出了杀招?!当初可没提这茬啊。万一真闹出人命咋办?”
“你个榆木脑袋。诚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邪魔外道死不足惜,我还嫌师兄出手迟了哩。”
“就是。这都多久了,你可见那厮有丝毫悔改之象?这般执迷不悟,合该灰飞烟灭滚回娘胎再造一番。”
“烧死他。烧死他。”
“这可如何是好?”金克木急得直跳脚,作势便要冲出春风亭赶去援手,不意被戚宝眼疾手快掣住,回首见戚宝一脸淡然,顿时嗔道:“死胖子拦我作甚?你惜命不讲情义,爷爷可不怕死。”
“急个屁。”戚宝翻个白眼。
“我也是玩儿惯了火的,那符看着就不凡,威能犹在我的自在火意之上,等闲难扛。怎教人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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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言之在理。”
“我亦无把握破此符。”叶红鱼应道。
“总不能就此干看着。老魔仗义为我,岂好教他一肩承担。总该做些什么才是。”
“你几个还是不知老魔。”戚宝摇摇头,揉揉脸,忍痛扬起嘴角,让自己的声音略带那么些许笑意,随即望火海喊道:“兄弟你可别气啊。给点教训也就是了。切莫动了真怒。”
“死胖子又皮痒了是啵?”“屠魔”阵营中有人应声开骂,“休得侥幸。待收拾了这魔头,再与你等魔子魔孙计较。”
“也不瞧瞧何等火势!真以为那小子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胖爷何苦来哉?”叶红鱼扶额轻叹,“就不怕他们抽几人过来寻晦气?”
“我怕。我怕得很。”
“那你还……”
“我怕的是这一场火将老魔彻底惹毛,那时就真难收场了。”戚宝咬唇蹙眉面露忧戚,全不似先前喊话时那般没正经,“下面一群不知死活的鳖孙。胖爷这是在救他们的命。”
“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