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可有所察?”赵洪友顺势转移话题。
“仅有个想法……”宠渡摇摇头,随手捡起一块碎石掂了掂,不等几人细问,“欻”一声甩手射入雾中。
“好个投石问路。”赵洪友手拍脑门儿,“我三个当局者迷净顾着争论,竟忘了如此简单有效的法子。”
“还是渡兄心思活泛。”金克木赧然。
只道宠渡意在试探,三人有样学样纷纷投石,哪里晓得宠渡此举真意?
刚以神念探及方圆一里,宠渡竟未窥得雾洞边际,亦不见任何状似雾源之物,倒是在外间侧壁上发现诸多相似甬道以及道口前成堆的人骨。
除此之外,另有几拨人马。
或三五成群或单枪匹马,其中大部分各自盘踞在不同的甬道中踟蹰不前,想是被雾所阻,个个愁眉苦脸神色焦灼。
与此相反,剩余十来人则完全曝露在雾中,绕着甬道口外的尸堆,或伏地不动,或蜷身抽搐,或自言自语,或呼天抢地,或手舞足蹈……不管形态如何,却都形容枯槁状似干尸。
其间最为不可名状者,正是鹰老三。
却不知何故,此刻的鹰老三时而上蹿下跳,时而手指尸堆放浪大笑,如癫似狂的模样仿佛修为破境乃至飞升仙界一般。
许是受雾气层层削弱,不论欢声、笑语还是哭骂,传至外间时已弱不可闻,尽数沦为金克木等人所说“呓语”般的动静了。
见此异状,脑瓜再怎么迟钝也该看出雾有猫腻,何况宠渡这种人精!当即暴吼喝止金克木,再投石指向,只望借此将鹰老三引过来一窥究竟。
果不其然,洞口几人话音未落,忽听前方雾中一声厉啸,紧随其后一句恫吓,——“何方小辈扰吾清修?!”
除宠渡晓得原委,另三个不明所以,闻言误以为惊扰了避世清修的老怪,循声看时,但见一缕模糊人影自雾中飞速迫近,一副张牙舞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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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圣婴已成,尔等缘何不拜?”
“前辈息怒,我……”金克木不自觉正拜时,不经意晃见来人面容,定睛细辨后气不打一处来,“鹰老三?!竟是你个狗娘养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赵洪友也自愕然,“不过这厮几时瘦成这幅鬼样?”
鹰老三全身血肉瘪了大半,早不复原来形容,若非那明晃晃冒着贼光的一对眸子,金、赵二人尚不敢这般笃定。
但鹰老三浑不自知,手指金克木喝道:“大胆。尔等所言鹰老三是何东西,也敢入吾耳?”话音甫落,冷不丁瞥见斜倚在角落里的宠渡,勃然喝道:“渡厄老魔。又来偷我宝贝。”
渡厄老魔?!
戚宝捂嘴眯眼,“道号霸气。”
金克木揉捏眉心,“何仇何怨。”
赵洪友摇头,“老弟是偷了多少?”
正主儿则僵立当场,忽听鹰老三道:“看招。”抬眼便见鹰老三将一束灵力裹雾似箭射来,宠渡急忙忙扭身跳开,看似惧其灵箭,实则防那怪雾沾身。
砰的一声箭打山壁,所蕴元气撞得稀烂,徒留怪雾飞溅飘散,被金克木眼疾手快一捧火烧了,“哧哧”声中化作灰烬混于尘埃。
火光下看得真灼,四人有心商榷,自要暂时支开鹰老三。宠渡击一掌,并指指着鹰老三,笑道:“汝中计也。”鹰老三转眸惊呼:“何计?!”
“汝之老巢安乎?”
“调虎离山?卑鄙。”鹰老三切齿深恨,屁颠颠退走雾中,好似自己真有一座洞府在里边儿,“渡厄老魔休走,等我回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