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戚宝咋舌摇头,“这都还活着?”
“即便救不回来,死在外头也能剩点肉,总强过在这里朽成一幅枯骨。”宠渡话音刚落,却听另两人语带惊疑。
“是你?!”
“陈……陈广?!”
“又是熟人?”戚宝操纵人偶靠过去,愣是盯着那枯槁的面容辨了片刻才认出来,“还真是……这算现世报么?”
此一行四人中,就属戚宝与吴胜、陈广接触最久,对其了解最多,更坏了二人不少好事,三者向来不对付,不然叩赏之夜宠渡东门邀战时,两边也不至于互呛。
吴胜既死,自然毋庸赘言;如今陈广也遭此惨祸,虽不值得同情,却难免令人唏嘘。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
孰料正感慨着,前一刻还半死不活的陈广猛然发力,“呲啦”一下挣碎衣领,沿着人偶坚实的左膀,跟个猴儿似的吊臂攀缘,待四人反应过来,已然趴在了金克木的后背上!
“弄下去,快弄下……”金克木猛被陈广一手勒在脖子上,“咯——”
“戚兄稳住,稳住。”赵洪友顿觉人偶摇晃,险些一头栽在地上,止不住连声急喝,“快稳住。”
“这货什么构造,都快断气儿了还能这样折腾?”戚宝令人偶叉开两腿双膝跪地,以降低重心维持平稳。
“鬼晓得。”宠渡纵然一早就防着突发情况,但到底不能未卜先知,故而面对眼前一幕也懵了一小会儿,却听陈广吼道:“等你们很久了。”
原是早在宠渡与金乌派争抢金环时,陈广便已得手,却在回程路上遭遇多人埋伏,虽免殒命却身陷沙地,几息间就被虫群将下半身啃食殆尽。
失机在先,又受剧痛的折磨,陈广不敢双手触地,把一身本事只使得三四分,一通挣扎非但没能脱身,反而越陷越深。
诚如宠渡先前所料,正值濒死之际,陈广猛然想起此番所夺宝物中似有小半瓶丹药。
据那石壁上残缺不全的模糊古文所载,此丹妙用无穷,可“肉白骨活死人”,陈广虽难辨其真假,却别无善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赶忙取丹吞服。
指甲盖大小的一粒入喉即化,浓郁的药力沿着剩下的经脉流转周天,在灵力的刺激下催化出蓬勃生机,顺势下渗,果然循着腿骨长出层层新肉。
叵耐虫群实在凶狠,新肉尚不及长全,就被啃噬一空;旋即再生,又被吃光……如此循环往复,直至药效全失,陈广再服一颗。
好在药力持久,另具明显的炼体之效,故而神丹虽只几颗,陈广却凭此机缘吊命多时,更护得上半身完好。
然不知不觉间,药瓶终究是见底了。
随着最后一粒灵丹的药效渐渐消退,陈广愈发焦躁,冷不丁晃见两道高大人影朝自己飞速奔来。
于是,便有了此前那番垂死乞救的戏码。
“我道是谁,竟是你这死胖子。”陈广大笑着从怀里掏出古朴空瓶来打戚宝,不中,“来得好、来得好,天可怜见。”
耗尽神丹也没能保住双腿,免不得将满腹怨恨乱撒一气,此为新仇;加之旧恨,陈广眼中透出一抹疯狂与决绝,身上的气息轰然暴涨,荡起的灵压绝非炼气境所能有。
“这……”
“丫的几时归元了?!”
赵洪友与戚宝惊诧莫名,宠渡却顾不上搭话,吆喝道:“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