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合乎情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功法。
“有趣的娃娃。”
“司徒小子难办了啊。”
“若得此法门,本门实力必上一层楼,其功不小。”那银发老者终于抬了抬眼皮,“究竟哪里来的小鬼,如此神奇?”
莫说外人不明所以,连宠渡自己都深感意外,尤其关于身上的厚膜,看似浑然一体,实则有两层。
内层,乃千斤顶的“护元甲胄”。
外层却是玄功第二重,“气血化形”。
所谓化形,即凝聚血气,攻可化刀化剑;防则化血罩护持自身——也就怪不得金乌弟子误会,这血罩看起来跟护体罡气相差无几。
不枉连番苦修,时至今日终于开花结果,先前毒障来得太快太猛,宠渡避之不及只能赌一把,间不容发间召出甲胄,辅以气血勾边成此“血甲”,果然见功。
血甲如丝般顺滑,毒雾触之即离,虽不至于消散,却始终浸不透,更别说往里毒蚀肉身了。
至于魔古太刀,正如宠渡预料的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刀身上的魔煞之气太重,尚有一尺距离,毒雾便纷纷退避。
“连司徒长老也奈何不得?”
“同境之内,还没听说过有谁在司徒长老的毒雾里滚了一转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这小子逆天了不成?”
“都他娘小点声,被听到可没好果子吃。”
“长老对付不了他,但收拾咱们还不是小意思?”
本以为手到擒来,怎料连宠渡半根毛都没削下来,强烈的反差犹如一个大巴掌狠狠甩在脸上,司徒奋绿脸透红,听着随风入耳的闲言碎语,双眸直要喷火。
“司徒老儿,”宠渡扯了扯嘴角,“话说得挺狠,就这?小爷都替你臊得慌。”
“对……‘就、这’。”司徒奋一字一顿显已怒极,振臂一挥,须发齐飞,周遭三口毒井顿似烟囱般,同时迸射出一道与井口等大的粗壮雾柱。
其势摇天撼地,有如火山爆发,交汇糅合下融为一体,阔逾两丈,其气息之浓郁,仿似能滴出水来。
司徒奋一手控毒,一手掏出个刻满古怪纹路的小黑葫芦,咬开木塞,将葫芦底儿朝天倒了,口称:“咄。”便有片片惨白絮光沿葫芦嘴中流出,汇入雾中。
原本死气沉沉的毒柱顿如滚水沸腾,宛似活了过来,几息便孕化出一条暴怒长龙,张开大口一路咆哮,携吞天之势咬将下来。
与此同时,宠渡将刀举过了头顶。
扑——
雾龙一口咬在刀刃上,自龙嘴开始,被一分为二,污不得宠渡分毫;但龙身却足够长,持续不断的强力冲压但叫土面龟裂碎石成灰,险些将人干翻在地。
两半残龙轰然砸落,爆散片刻后运转成圈,旋即收紧,将范围迅速压缩至丈许方圆,高不见顶;阵阵强风搅动砂石,汇成一股狂烈风暴。
尘暴垓心,浑似天地初开混沌一片,飞沙走石迷人双目,入耳除了呜呜风吼,便是砂砾擦刮或撞击血甲的闷响。
反正难窥就里,宠渡索性闭眼,小心翼翼将神念探了出去。脚前脚后的工夫,圈外司徒奋咬牙吐出一个字,“凝。”
霎时,顺着尘暴运转的方向,无数诡影先后钻出,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带角的带刺儿的带翅的,形如蛇虫鼠蚁、豺狼虎豹、猪熊狮象……
一只只空洞的眼眶中,正泛着那种惨白絮光,鬼火也似,在昏暗中尤为扎眼,于方寸间照亮混沌,即便撤掉神念,仅凭肉眼,也不难捕捉其动向了。
“精魄?!这老儿好毒。”宠渡察觉出端倪,一阵恶寒,“就算是死,也要死快点,不然投了胎做人都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