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撑到现在,也足以自傲了。”
“长老跟前,总算抬得起头了呀。”
“别老虎当成兔儿打,少在那儿‘打情骂俏’。”
“边上那几个,再滚远点儿。”
得此战果足可扬眉吐气,众弟子欢悦之情溢于言表,更有人放言高论,“里边的兄弟不要慌,咱们看不斟酌,那小子也一样,千万别——”
话音未落,惨呼乍起。
“情况有变?!”
“听声音,不是那小贼?!”
“是、是昌平师兄……”
“还有没有喘气儿的?吱个声。”
鸦雀无声,不见应答。
然而,几声哀嚎恍如困兽死前的悲鸣,已然说明一切。霎时,不只外间弟子陡然心悬,连里面的人也方寸大乱,言语间透出无边惊恐。
“怎么回事?”
“人在何处?”
“狗贼不得好死,有种冲大爷——啊!”
惨叫再起,一发难止,或一声孤鸣,或接二连三一片,虽则远远近近,但前后总相隔不久,内中的不甘、无助和绝望似已化入烟雾,随之氤氲开来。
“我、我还没活够……”
“渡爷留手、留手啊。”
“爷爷饶命。”
“某上有八十小儿,下有三岁老母……”
告饶在前,语无伦次;磕头在后,“砰砰砰”的贼响;紧接着刀刃破风,拉皮儿、划肉、断筋、磨骨,一气呵成。
其声虽则细微,却分外扎耳,进而传入脑中催生出某种错觉,仿佛眼前所弥漫的并非一团尘烟,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众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不是都看不见么?“
“这厮如何觅得人踪?”
“怎、怎如此诡秘?!”
不知宠渡有神念傍身,莫说烟云迷离,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乃至眼瞎了,也无妨“看”个一清二楚,众弟子惊疑未定间,晃见飘渺的尘雾勾勒出一道人影。
人影逐渐清晰,脚步声由远及近。
嗒。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