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头再看,也亏得如此。”
“哦?”宠渡笑道,“得了什么造化?”
“嘘——”吴胜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我只知道世事难料祸福相依,你说呢?”
“今晚祸福如何?”
“祸不在我。”
“说好的‘世事难料’呢?”
“对我无效。”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宠渡话锋一转,“你说话很有趣。”
“跟你说话同样不累。”吴胜顿了顿,“在这方面,陈广那个憨憨但凡有你一半,——哦不,一成的水准,我也不至于愁出白头发。”
“要不……”
“没可能。”
“也未必就是做朋友嘛,别要死要活的即可。”宠渡双掌一摊,“我即刻离开凉城,与你再不碰面,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如何?”
“要守秘密,我只信死人。”
“这么跩?”
“实话而已。”
“你看起来很有把握。”
“就像我一开始说过的那样,”吴胜笑容更盛,“你赢不了。”
“世事难预料,小老弟。”
宠渡笑而不语。
吴胜同样不言。
在宠度这里,先前的示好之语当然不带丝毫真心,完全是权宜之计;毕竟,若能相安无事全身而退,又何须两败俱伤甚而你死我活?
更主要的是,导致老头子惨死的元凶巨恶,飞鼠山那只臭蝙蝠以及玄阴宗的毕老婆子此刻正窝在不知哪个旮旯里阴谋害人,宠渡断不会只因一个吴胜就此一走了之,连师仇也不报了。
不过,如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一切便都明朗了:彼此堪破对方最深的隐秘,且这隐秘一旦曝光必无活路,所以矛盾不可调和。
今夜,最多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两边,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僵持片刻,宠度打破了沉默。
“差不多了吧?”
“嗯……”吴胜一皱眉,“嗯?!”
原来刚刚那一拳,对吴胜还有更深层次的影响。
须知宠渡打出去的,可是实打实的千斤之力,纵有护甲过滤,仍不免受到余下的劲道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