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虽是被迫接招,虽然仅有半截残剑,但面对满眼刀花,却丝毫不含糊,同样把手臂舞出了残影。
静谧的山林中,一阵叮叮当当。
刀剑撞击出的星火,不时闪烁。
这边主攻。
那边主防。
几个呼吸间,二人已拆了百余招。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宠渡武技与修为本就高出半截,手中兵器又要长一倍,初时犹需不时挡拆,但随着越打越快,攻多守少、以攻代守,渐成碾压之势。
鉴于对面有甲护身,护甲不除,后续手段几如隔靴搔痒,全部要打折扣,所以此番攻击的首要目的在于“卸甲”;而伤人,只不过是表面文章。
宠渡时左时右,貌似一心一意刺人,但一逮到机会,便使刀尖去挑接缝与甲片,虚虚实实间,倒也瞒过对面一时。
等到吴胜反应过来,宠渡已然得手。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不论自己多快,吴胜居然都接得住,虽说不免狼狈,但基本的章法却没怎么乱,在受到压制的情势下,气机不降反升。
这是为何?
所修功法之故?
宠渡事后回顾才想通,多半是吴胜有意藏锋,想必起初掩饰得极好,但越往后越难以招架,不得不使出本家工夫。
然而,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其剑招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到底……在哪儿见过?
便在这愣神的当口,但听一声低喝,——“急急如律令……”,宠渡循声回神,只觉得在吴胜并指的同时,周遭的空气骤然一紧。
“‘弱柳弦’,缚。”
话音刚落,立竿见影。
刀花覆盖的范围内,有道灰色光环凭空闪现,骤然猛缩之下,直接拘住了朴刀,缠绕紧缚其上。
一时间身形顿滞,把刀抽不回来也刺不出去,宠渡果断放手,扭胯旋身,将大长腿儿似鞭子一般甩过去。
吴胜屈肘护住身侧,借力跃落在旁。
——啪嗒。
清脆的连响,尤其突兀。
吴胜循声顾望,只见接缝处接二连三地崩裂开来,整件护甲最后散作几块,应声滑落。
“一着不慎……就着了你的道,”吴胜止不住一通咳嗽,断断续续地说着,“你……果然是位难缠的主儿。”
“彼此彼此。”宠渡瞄了一眼衣服上的破口,“不觉得可惜?”
“原本就没花钱。”
“我总觉得不会是别人送你的。”
“无所谓。”吴胜撇了撇嘴,“重要的是,先前若无此物挡着,少不得结结实实吃你一拳,怕是要被轰个对穿;而今它也算物尽其用了,何来可惜之有?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