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宠渡无惧,“小爷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怎么查,尽管放马过来。”正想着,却听苏雪发话了。
“你这孩子,也是命苦。”苏雪身为人母,念他不知双亲,又救过自家儿女,眼中满是哀怜,给了一道传音符。
“你且去山下住着,”穆清道,“若遇难处,尽管与多海讲。”
宠渡总算明白他三人为何一团和气了,原来何侍劳掌管杂务,穆清夫妇怕自己下山后受到刁难,这才向何侍劳委曲示好。
一股暖流淌过心间,宠渡眼眶微润,躬身拜道:“多谢两位前辈替我打算。”
“与你救下他兄妹两个的命比起来,这不算什么。”苏雪笑道,“你也别‘前辈’‘前辈’地叫了,生分;以后就唤我‘雪姨’吧。”
“好,雪姨。”
“我与大哥自会常来看你。”穆婉茹比划了一番,“你要是受欺负了,就告诉我哥,我们帮你出气。”
“就你那小拳拳,能把人打疼了?在旁边敲锣打鼓还差不多。”穆多海打趣道,“真正动手的,哪回不是哥哥我?”
“打不疼?”穆婉茹抡拳就砸多海,一边打一边追着问:“痛不痛,痛不痛?”
“救命呀,救命。有人谋杀亲哥啦……娘,您也不管管您闺女。”穆多海“哎哟”哀叫,带着穆婉茹跑远了,“先走了老弟,等两天缓过来再找你喝大酒。”
“管够不?”
“小意思,包我身上。”
“如今的娃娃,可比咱们那时候好耍。”
穆清摇了摇头,与何侍劳假意调侃几句,便牵着苏雪的手,寻到穆多海两兄妹,径自回栖霞峰去了。
另一边,何侍劳带着宠渡御剑而起,一路不疾不徐,取道山下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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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穆家人在场,何侍劳把老脸一扳,复作长老威严,哪里还见得先前那种和气?路上顺便讲起杂役的规矩,语气自然也就冰冷多了。
至于几人在殿内的其他决定,实属机密,何侍劳当然绝口不提。
“……需要留意的地方就这些,”一到灵田,何侍劳就急不可耐地催促宠渡跳下飞剑,“你且记妥当了?”
“记、记住了。”
“就这德行,也能退妖救人?”何侍劳见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满是鄙夷,片刻也不想多待,急忙调转飞剑扬长而去。
“呼……”
宠渡长舒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其实,别说像何侍劳这样的外人,连宠渡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
严格说起来,在来的路上,宠渡就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且离净妖宗门越近,这种异感便越发强烈。
尤其身在何侍劳的飞剑上,这种怪异达到顶峰,乃至由虚化实引起一阵忽冷忽热,时而左冷右热,时而上冷下热,宠渡浑身难受。
本以为是妖化之故,为了不被何侍劳察觉出端倪,宠渡不敢表现出来,一路都在强行压制。
眼下左近无人,宠渡小意调动神念内照自身,却见泥丸宫中并无异动,掐指一算也非十五之期,更没有嗜血的那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