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跟你。”梨涡抿一抿,“反正,不要。”
“随你。”
他还是很平淡的态度,唯有眼神比之过往专注数倍,真切落在她身上。
他实在没有见过比她更瘦弱的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冲锋衣外套,将帽领高高竖起,衬得脸庞越发楚楚。
她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声开口:“这是我海运来的。”
她在德国,所以习惯穿上冲锋衣,但紫色是最后的倔强。
无聊的玩笑。他偏过脸去,笑了一笑:“选这种烂国家。”
“慎言。”她抱住他胳膊,感到满意,“钱够花。”
尽管一个月前,她才收到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信托分红。
这还是最微不足道的被动收入。她不懂这些,负责她的经理人是他单独安排的,安泰本硕的大姐姐。每两个月或叁个月要汇报状态变化,视情况而定。
在国内的信托也已经把她加进去,有亏损的时候,甚至算得上严重。接到说明附件和致歉电话时,商忆正在超市选打折商品。
听清楚数字,盯着“-”的折扣标签,不得不感到自己的人生犹如一场荒诞而幽默的戏剧。手里打完折的西红柿欧一千克,她资产的一小部分在过去一年缩水四百多万。
背着食材慢慢走路回家时,她打电话对他道歉:“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没太听懂。不是我弄的,是被割韭菜了吗?”
“没事。”他这样告诉她,“不是割韭菜,就是蠢。市场不稳定。”
他只让她安心上课。
“……刚刚买了好多打折的菜。”
她慢慢说:“肉快过期了,就很便宜。”
“嗯。”
他已经彻底没有干涉她生活习惯的想法,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细节。说话也依旧不算很多。
她叫他的名字。
“爱情对我来说像一场奇迹,”她转身望向平静的河流,“一个人买打折的东西买得特别幸福,只是因为她想买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