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借助灯光看清了来人的脸,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许久未见但才将见过不久的,男人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让他立刻走,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心头弥漫淡淡的恐慌,是一种不受控的怪异感,她不喜欢。
“向绥,好久不见。”
靠时间淡化的感情,在重逢时会变得汹涌。
再次相逢时,心跳比我更先认出你。
“六年,真的太久了。”
“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面色如常,尽量用自己最沉着的语气。
“但我很想你。”傅洵显得毫不在意。
“绥绥,我很想你。”
再平淡不过的字眼,却包裹着不加掩饰的馥郁缱绻,向绥几乎有一瞬间忘记呼吸。
以至于忘却了现在尴尬的情形。
“傅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休息的房间吗?”
向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飞速坐起身,扯过被子盖住身体,仰头质问。
“抱歉向女士,我想你误会了什么,这间房间应当是我先来的,我还好奇你为什么会躺在我的休息室……自慰。”
语气很温和,可用词却显出几分锐利,向绥像被针扎了下,气愤又难堪。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下作而且淫荡不堪,故意设计躺在床上勾引你吗?傅洵,六年了,你就是这样想我!”
一股出奇的愤怒从她胸腔炸开,蔓延扩散至每一处细胞,一时间细胞们叫嚣纷纭,仿若化作利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起来。
她心脏被撞得生疼,阖上眼颤抖着吐息。
傅洵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也没想到两人六年后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冷静自持的假面终究维持不住,眼底漫上无措。
分不清情绪起伏过大还是药效所致,向绥身体火辣辣的热,可心是刺骨的冷。
傅洵这才注意到向绥的脸蛋,是一种不寻常的嫣红,疑窦丛生。
不再纠结房间的问题,他妄图错开话题,“你怎么了?”
随后立即想到什么,眼里极快地闪过冷意,“有人给你下药?”
向绥闭着眼,没看见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冷冽,听到这话,继而才掀开眼皮,嘲讽地笑道:“是啊,第叁次了,偏偏每次都跟你在一起,得意吗,傅总,你又可以拯救我于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