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执起帕子擦干净眼泪,姜严华的嗓子早已沙哑。
“对不起女儿,爹爹是不是吵到你了?是爹爹不好,爹爹太后知后觉了,爹爹没有保护好你……你怪爹爹吧,你怪爹爹就好,不要怪你皇娘,你皇娘也是没有办法才兵行险着的,你原谅她吧,原谅她吧……”
按照秦国祖制,没有成年的孩子不能葬在皇陵,白胜男想把孩子埋在御花园的玉兰树下,承天司连上十几道折子力劝她不要这样做,称宫内埋尸骨有损国运,是大大的不吉利。
“咱们把女儿埋到我的私府吧,我在私府也种了一棵白玉兰,正好埋我们的女儿小玉,行吗?”
公主下葬那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路上行人匆匆来去,与往日并无不同,辇车里白胜男靠在姜严华的怀里,紧紧抱着已经发臭的女儿,双眸依旧红肿。
她很想告诉姜严华,女儿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自己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才得到这样的报应,但几次话到嘴边她都没敢说出来。
她害怕姜严华知道真相后会毅然离开,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视姜严华,不是帝王对才子的重视,而是女人对丈夫的倚重。
把女儿放入水晶棺时,白胜男真的很想随她而去,但她还不能死,破釜沉舟的计划还没完成,她还没有为两个儿子砍去荆棘,她还没有让秦国女子真正做到可自立、可自保,她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多到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完。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向女儿告罪,默默的祈求上苍可以善待女儿的灵魂。
回到皇宫,白胜男把自己关在上书房里,两天不吃不喝,直到前线传回南宫禹战死、魏国投降的消息,她才勉强打起精神。
“传朕旨意,公主殿下不幸夭折,朕感杀孽太重,特下诏宽赦天下。余公子之死,余氏有错在先,已托左相上书表示不再追究,邹怀等人就放了吧。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邹怀、徐名越、左陆和卫元晔每人出五千两白银给余氏,再每人杖责二百大板,以儆效尤!”
似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完这段话,白胜男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直至跌坐在朱红的门槛上。
“陛下……”
拒绝花郎和依卢的搀扶,白胜男靠着门框重重的喘息,半晌又道,“花郎协助办案有功,着其任刑部正三品侍郎,辅佐卫元庭主理刑部。姜严华断案有功,恰司徒林上书辞官,着其升任左相一职位,统领户部、工部、礼部,即日上任!”
身为帝王,白胜男不能为女儿之死沉沦太久,姜严华处理完政务后,时时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渐渐的,白胜男的眸子不再呆滞,恢复了从前的精明和理智。
刘通登基消息传来时,白胜男携姜严华亲自到国库点了几件珍宝作为礼物,派使臣亲自送到刘氏京都。
魏国投降后,刘、季、秦三国平等瓜分了魏国的领土。
没过几年,燕国在和回鹘的争霸中战败,被季、秦联军彻底吃掉,中原大地上再次出现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