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月,你可识字?”
“跟随夫君读过一些书。”
“那好。”
冯金铭指着公堂前左右两座刻着文字的石碑说道:“张心月,你可认得这两座石碑上的字?”
“民妇认得。”
张心月说道:“这两座石碑上面写的字分别是‘诬告加三等’和‘越诉笞五十’,历朝历代公堂之上都会有这两座石碑。”
“既然你认得这两座石碑,那本府问你,你以百姓之身诬告朝廷民官,你该当何罪啊?”冯金铭面露凶相道。
张心月脸色大变,说道:“大老爷,民妇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的欺瞒,求大老爷明察。”
“如果你的话属实,那本府自当接桉,然你以民告官,先已有罪,故而依律当仗刑三十大板,本府方可受理。”
冯金铭阴笑着道:“来人啊!仗刑伺候!”
“是!”
两边衙役立即出列,将张心月拿下。
“不要打我娘亲,不要打我娘亲!”
男孩大声道:“我愿代娘亲受罚,求大老爷不要打我娘亲!”
衙役不由分说,直接拉开两人,一个衙役直接蒙住了男孩的眼睛,另外一边的衙役将张心月死死按在地上,举起杀威棒便打。
“砰!砰!砰!”
“啊!啊!”
张心月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每一声惨叫都撕心裂肺。
“不要打我娘亲!不要打我娘亲!呜呜……”
男孩看不见张心月挨打的画面,但是将娘亲的惨叫听得真切,嚎啕大哭起来,但不管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衙役的手臂。
许多读书人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张心月是以百姓之身状告县令,可就算是有罪,也没有明文规定一定要打板子,许多方面都是可以酌情处理的,不一定要打板子,更不一定要打这么重的板子!
张心月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
很显然,冯金铭是要把张心月活活打死,撑不过公堂上的刑罚,那么张心月也就无法继续状告温县的县令汪符了。
“住手!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一个读书人大喊道:“知府大人,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请您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吧!”
冯金铭厉声道:“不行!国有国法,本府依法行事,岂可法外开恩?那还要律法何用?”
“好一个国有国法,国法乃是用于造福黎民百姓,而不是你用来作为草管人命的手段!”
一道怒喝之声在整个公堂炸响,让许多读书人文胆一震。
“说得好!”许多读书人异口同声。
而正在杖刑的衙役忽然间停止了动作,额头上冷汗直冒,手里的杀威棒不知怎么回事,却是再也下不去手。
然而此时此刻,那张心月已经遍体鳞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