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愣头青,一不小心触碰了霉头,还有些胆子大的人,则是故意在官员面前嚷嚷新政有多么好。
随着这股风潮越来越大,人们也逐渐意识到,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法不责众的,许多权益,是需要自己不遗余力的争取。
各地官员,无不是焦头烂额。
不少官员心想着聚集一群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去制衡牢骚太多的百姓,这个办法一直都很惯用,唯独这一次,彻底失灵了。
许多收到好处的地痞流氓,总是被人数更加庞大的百姓聚众打死。
这般风口上,地方官员尚且处处捉襟见肘,更别说一些地痞流氓了!
王博野一路上自然是有不少听闻,就连车内的程泽等人,亦是如此。
“世道会变个样子吗?”程泽忽然问道。
程泽虽说不懂政事,但他此前一直都是一个还算有点道行的生意人,对于人心变化,有着一定程度的敏感度。
而他也意识到,这个节骨眼抵达长兰州徐家府邸外跪下伸冤,也必然会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路上与这位随风公子偶尔间的交谈,程泽也大致猜测出了王博野的本心。
“可能会,可能不会。”王博野深思熟虑后,皱着眉头应道。
自古以来,民意汹汹,但民意从来都不是改写历史的关键力量。
也只能但愿这一次的民意,会有倾天之力。
程泽闻言,并无多少感触,他猜测出了另外一件事,小心问道:“所以,你是恒昌宗主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的刹那间,王博野眼神一震,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被外人觉得是宇文公子的追随者,这种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何以见得?”王博野反问道。
程泽一家人听到恒昌宗主的名头,眸子里同时泛起光辉。
路途上来算,临县距离那座横龙山不远。
程泽心里已有了自己的答案,说道:“这些年来,也只有恒昌宗主愿意在明面上的照顾老百姓,为此,他得罪了不少权贵。”
“我只是随意猜测的。”
“随风公子莫要当真!”
王博野低着沉思道:“有时候不要随意猜测,因为此事,同那位恒昌宗主没有任何关系,那位宗主大人战场上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更别说照顾你了。”
“并不一定所有好事,都是恒昌宗做的,其实权贵中也有不少心怀善念的好人。”
程泽心里一顿,揉了揉脸颊,道:“或许是我最近这些日子过于憔悴,想不开的事太多,才会有这般看法。”
“但那位宗主大人,的确深得人心。”
临县内,所有贫苦之家的孩子,都已进入恒昌书院求学。
虽说恒昌书院的学子比不过南岭书院的学子,但程泽内心深处也是极其希望,贫苦之家可走出麒麟子。
王博野之所以这般应对,也是程泽的胡乱猜测,暴露了宇文公子。
虽说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猜测到如今的这股浪潮是宇文君一手主持的,但是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