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制定田赋多寡者,加派繁重,民生离心,必远离他乡,成为流民。
陕西四镇边兵,臣来之前,已欠饷银累计三十个月。
自天启六年起至今,京运银、民运银合计欠四镇一百六十多万两饷银。
将吏冒领克扣士卒饷银的现象层出不穷,军户常被将官逼迫耕田做苦工,苦不堪言,比之民户更为凄惨。
屯政废弛,西北边镇米价腾贵。往年一两银子能买米一两石,现在只能买米五六斗。
士卒的妻儿子女衣不遮体,日不能一餐,往往还要违背军令,卖掉兵器盔甲才能过活。
到最后,只能鬻卖妻儿子女,才能一人存活。
狡寇逃丁,互相煽动,狂峰越呈。
这些逃兵鸣锣带甲,跨骑控弦,千百成群结队,横行陕西境内,衙役民丁不能治。
这样的士卒,这样的军队,若不加以整治,臣如何能扑灭越演越烈的陕西民变。
陕西逃兵现象早已存在,遇到陕西流民,就如干柴遇烈火。
此时的陕西早已不分兵民,皆为流民。
若不及时应对,久之就是流寇,久之峣函以西,将陷于溃散不可收拾的境地。”
崇祯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倪爱卿,你看看孙爱卿提的要求。
陕西兵民一体,民变就是兵变。
陕西的流寇不得小觑。
朕当时的处置也没有小觑,任他一省哭,总好过数省哭。
说实话,天灾人祸之下,朕是有一种自暴自弃,想放弃陕西的打算。
打算任它自生自灭之后,再重新收拾。
可朕的臣子孙传庭,比之朕更有一颗爱民之心,更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他要恢复军屯,他要朝那些官绅地主将吏开刀,要回他们侵占的屯田。
他还朝朕说明了,陕西五王,秦王、韩王、肃王、庆王、还有没有就蕃的瑞王,就是陕西民乱最大的祸害!
敢说,是真敢说啊。
难怪要密折,难怪不能转经兵部和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