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听的认真,也听出了段洪波对往后的担忧。
煎雪楼必定是要交到安秋池手中的,可如今煎雪楼却成了这般残垣断壁的模样。
他担心煎雪楼就此泯灭于历史洪流,他担心安秋池为煎雪楼所累,他担心死后无颜见儒首……
“安兄。”
裴礼倏地抬头,“可否借纸笔一用?”
“行啊。你要写字?”
说话间,安秋池已经起身取来笔墨纸砚。
裴礼将宣纸铺就在桌案,再用镇纸压着。
段洪波也来了兴趣,这才记起,传言临渊在扬州时,作过一首《临江仙》。
这一首诗词,在文坛掀起的惊涛骇浪,不会比那一夜的风雪小多少。
哪怕时至如今,这首《临江仙》的悲壮,仍旧没有文章可以比肩。
秦水莲将研好墨的砚台放在裴礼右手边,而后跪坐在一旁,想要先一睹为快。
裴礼提笔,沾了沾墨汁,在宣纸上飞速写了起来。
他是练剑的,手很稳,字也方方正正,一笔一划规规矩矩,是正楷无疑。
“秋池。”
段洪波视线模糊,怎么也看不真切,只得说道:“念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一首《将近酒》,一扫段洪波心胸的积郁。
尤其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豪迈洒脱之感扑面而来。
段洪波直呼裴礼就是文曲星转世。
对此,裴礼自然不会说这等诗词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只道一声作者另有其人。
只是,段洪波信与否,这便不是裴礼能知晓的了。
一诗作罢,裴礼便欲告辞,安秋池主动相送。
秦水莲始终盯着裴礼,无法回神,俏脸微微泛红,眼眸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