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巨鹿点了点头:“若天下太平呢，将军又如何？”
“广开国库，降低赋税，励精图治，打造盛世繁华。”
张巨鹿再次点头:“若将军为君，尚武或者尚文？”
“文武兼修，方乃治世之大才，两者自不可比较，张公这是在考验曹某吗？”
曹长卿的几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在张巨鹿这种老狐狸面前，他觉得言多必失。
“并非考验，老朽年岁已大，也想着安享晚年，只可惜遭逢乱世，想看看曹将军的大帐下是不是绿树成茵。”
“若张公不弃，西楚一十九万七千三百八十二士兵，皆为公之盾，亦可做公之矛。”
曹长卿举起手中的水酒。
张巨鹿仍然不为所动，平静地抱了一拳:“曹将军乃乱世英雄，老朽区区残生，岂可抵得过西楚骄阳之兵。”
“哈哈，倘若张公比不得千军万马，那些浮世铅华已无大才者啊！”
曹长卿也不勉强，扶着张巨鹿地手重新坐了下来:“张公可知，昔日西楚正统，尚有血脉存留，若以她来立国之根本，名正言顺，九州各朝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张巨鹿这次摇了摇头:“曹将军，若以血统论君王，那徐凤年可不更名正言顺？”
曹长卿眉头一挑:“窃国之贼罢了，岂可当得大义正名？”
在他看来，徐骁联合秦国一举推倒了离阳赵氏，本身就是犯上作乱的贼子。
但现在不同。
离阳已经唯有正统王师，正处于诸侯纷争的时候，那就是谁的底蕴深，谁的名声就大，在百姓心目中就更加名正言顺！
诸侯割据的离阳，百姓自然更加信任曾经称尊百年的西楚了。
“那老朽斗胆问一句，曹将军以为，何为正统，何为窃国？”
张巨鹿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些失望。
“自古三皇五帝，历朝历代，都以天子之血脉继承，遵奉天意，下合龙运，当得九五，此为正统。”
曹长卿也有些不满之色。
“窃国者，聚众闹事，煽动民心，扰乱国之龙运，勾结外贼，扰乱天听，致使国朝动乱，趁机夺权者，视为窃国贼！”
他觉得，姜泥是继承周天子的后世血统，合天契地，当得重归九五。
“曹将军，打搅了。”
没想到，话刚说完，张巨鹿直接就起身告辞。
曹长卿连忙挽留到:“张公留步，今夜军帐设宴，牛羊皆有，公可否赏脸共捧觥筹？”
张巨鹿却依然摇头:“徽山数百万民，皆食草木，老朽何德何能品鉴牛羊，曹将军的好意，老朽心领入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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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莫不是要上那徽山大雪坪”
“山高有灵，深水出龙，老朽合该归隐山林，不如做那闲云野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