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尚且都还没有忍受黑暗的恐惧,更遑论于黑暗这种双亲凄厉的惨叫与溅到身体与脸上的温热的血……
哦,对了,还有那让我恶心发吐的血腥味。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一种状态,那状态名为死亡……
鲜活的人承载的生命之舟就此停泊,从此再也无法发声、触碰、交谈……
而我也因此无比恐惧死亡。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它们用冰冷的铁做的武器抵在我的头顶。
我无从得知它的形状自然不知道它是何种样貌。
我只能感觉出冰冷,刺骨的冰冷。
那股寒意比冬天的雪更加深入骨髓,那纯粹的恶意让我不停的发抖,那刺骨的冷好像要将我血液凝结,压弯我的膝盖和脊梁……
我求饶了,向着那群杀死我家人的刽子手。
这是我第一次无比厌恶我自己。
我尚不可知它们要将我带往何处,连导盲棍都没有的我甚至无法直立着找到路只得像是一只鼹鼠一般爬行……
哦,我忘了还有一种动物四肢行走——狗。
丧家之犬的孩童时期的我啊!
它们一脚将我踹开,然后看着我挣扎爬起然后四肢寻找逃跑方向的样子。
我身上满是泥泞,我身上遍是伤痕。
其中或是因为无法看到路途自己磕碰的,然而大多都是他们为了好玩殴打的。
他们觉得没意思就将我丢弃在牢笼之中,和其他被带过来的孩子一样。
事实证明,哪怕同为阶下囚,哪怕同为稚嫩的孩童他们仍然喜欢将人划分三六九等。
强壮些的孩子抢夺孱弱些的孩子的食物和水。
因为本来就十分稀少的缘故就分发的吃的根本不够,所以抢夺是囚笼里的主旋律。
而于我而言,这里的主旋律并不是抢夺而是——疼痛与饥饿。
不用有任何怀疑,我就是这里的最底层。
抢夺别人?别开玩笑了。先不说当时善良的我会不会做出如此恶行……再说我那可悲的、孱弱的、目不能视的躯壳,我该如何去争夺那份食物呢?
我只能被殴打,然后所有的被夺走重新一无所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没有任何食物的我快要死了……
好饿啊……好痛苦……求求你们……给我一点点食物吧……一点点就好……
好痛苦……好痛苦……
好难受……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