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祯抽泣轻颤,颤得皓齿咯咯作响。
“庄叔父,你真好。”
“怪不得,天下人异口同声,誉你仁厚。”
“我总以为,所有好人,皆为伪善;以为继父继母,尽皆不安好心;从来不知,原来世上,有你这么好的人。”
庄哲取出随身绢帕,亲手为他拭泪。
因着夫人爱哭,他才随时备好绢帕,没想到今日会在祯儿处派上用场。
“祯儿谬赞。”
“仁厚与否,虚名而已,我与寻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只是想着,既然成为你的继父,便要高奉使命、恪守本分,力求做到问心无愧,坚决不可负之。你或不曾眼见为实,他人继父继母,也是这样,并且比我好上许多倍。”
“我这拙思,确然微不足道。”
顾孟祯摇摇头,不予苟同。
“庄叔父此言差矣,他们绝非如此,唯有你,特别好。”
庄哲和颜悦色,沅芷澧兰。
“你心善,才能解我善意。”
“说这个,会惹你哭,大丈夫泣泪,叫人看见笑话。”
“我们换个话头吧。”
他伸手入袖,拿出一只锦盒,递了过去。
“我今日来,是为给你,送上十八岁的生辰礼物。”
“夫人与你的母子关系,不曾对外言说,你的生辰宴,我们一直无缘出席,只能提前或是延后,隐迹前来关心。此事,亦是我对你的亏欠,仅赠薄礼,一表歉意,二表祝福,望你不嫌。”
顾孟祯小心翼翼接过锦盒,宝贝似地捧在手心。
每年生辰,庄叔父都会强调一遍,无缘出席生辰宴之事。
记得他说,既为抒怀遗憾,也为提醒自己,祯儿还被留在顾府。顾府中人,多有漠待冷遇,他要努力,帮夫人争来抚养之权,解救祯儿离开伤心地。
虽是重复之语,但在顾孟祯听来,年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动。
“何有亏欠?怎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