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未允起身,宁奉哲依旧跪着,不苟言笑,认真说明。
“王爷为我挡箭之时,仰望高处,自言一句‘是他’,却未说明他是谁。”
庄韶瞳仁一震,暗自心虚。
“管他是谁,关你何事?”
宁奉哲神态尽量友善,继续表述。
“这两日,督护台有所动作,我探听得知,似乎奉王爷之命,正在追查其中线人。”
庄韶蹙眉不悦。
“那又如何?”
“谁叫你们安排线人,源源不断,王爷谨慎行事、力求自保,有什么问题?”
宁奉哲语气温和,谦逊以礼。
“我原不知问题所在,直到暗查得知,钟谏获罪的真正原因。”
庄韶一阵莫名其妙。
“钟谏,与此事何干?”
宁奉哲侃侃从容,不疾不徐,道出详情。
“慕皇帝暂将江山天下,托付父皇的那一晚,有一名黑衣人,箭矢弓弦,差点杀了父皇。王爷巧计,令父皇以为,黑衣人正是钟谏,故而钟族、姚族惨被灭门。”
“我不曾眼见,不知当晚情况;但是前日情势,我是亲眼所见。”
“皇叔所设方阵,唯有一处疏漏,我静坐于内,按说安全无虞,怎料此人,竟有破局之法。若非左右开弓、箭无虚发之人,怎能满弦一箭,直指我的心口?”
听着听着,庄韶便是满头虚汗,方寸已乱。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奉哲直截了当,一语道破真相。
“纵观天下,似乎无人能够做得这般尽善尽美,除非……督护中丞云柏誉还活着!”
庄韶颤颤巍巍一指,如坐针毡。
“你你你……”
宁奉哲早已推想完全,尽皆阐述,无有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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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爷说,溪儿的生父,姓柏,不会就是云柏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