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道:“我想进去看看情况!”
老头重重地把炮砸在炮眼上,大喝了一声将军,死棋,然后把棋盘一推,“行,我就陪你看看,这么一个老厂子,有什么好看的!”
周同求之不得,想跟这位老厂长聊聊,纺织厂这的事情,在雨湖市,传得可是很神的,今天石国旭提起这地方,他也就多了几个心眼。
走在破败的厂子里头,很多厂房干脆就倒塌了,没倒的,门上上着锁,只不过早就锈迹斑斑,透过破损的窗子向里望去,里面啥都没有了,倒是惊出不少老鼠,甚至还看到两只兔子窜出去,其中一只,慌不择路,一头扎到门口的一个兔子套里头,被勒了脖子,挣扎了几下,直接就勒死了。
老厂长把兔子拎着,晚上有下酒菜了。
“何厂长,这个厂子,倒闭很久了吧!”
“有十多年了,这期间,也有不少人过来看地皮,最后全都被我赶走了!”
“老厂长,这是为什么呀?”
“哼,他们拿地皮,都是想搞房产盖房子,就没一个想办纺织厂的,我留他们干什么,供饭吗!”老头气得脸都抽抽到一起了。
“老厂长,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接搞纺织?”
周同一脸惊讶地问道,暗道这老头,脑子该不会是坏掉了吧,别说有没有投资搞纺织,就算是真有人想搞纺织厂,市里也不可能同意,这么大一个具有一定污染性的企业,在市中心这地方干起来,毕竟年代已经不一样了,这种事情,不是谁的背景深厚,就能搞得起来。
“我也知道,这根本就行不通的,但是我就是气忿,当时纺织厂倒闭的时候,市里的领导,一个推一个,谁都当看不见,直接就把工人,推了出去不管死活,现在这些人,当初的工人们,也都找到了各自的谋生门路。
可是当年最困难的时候,妻离子散的,无钱治病等死的可有不少人,当时我向市委提过意见,可是谁都不理我,当年你们一推二五六的,什么都不管,现在看到利益的,一个个地眼珠子都亮了,盯起这块地来,他们就觉得脸红?玛的,这些当官的,也都是没脸的!”
这位老爷子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手上的兔子都给扔了。
周同看着这个固执而又倔犟的老头,也有些无奈,这根本就是在较劲嘛,偏偏人家还有较劲的资格。
“老爷子,那您的意思是,就这么一直靠着?”
老厂长道:“我也知道,这块地迟早要开发的,我就想给职工人,多争取得红利,不能便宜的那帮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资本家,一个个的,都恨不能喝人血了!”
周同叹道:“这地方,已经是雨湖市的一大心头之患了,不处理是不行了!”
“嘿,让你说着了,不过这回的人来头更大,听说是市委书记的小老婆,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大的本事,真要市委书记压下来,大不了我再去一趟京城,你们能欺负我,总不能连我的老首长都能欺负了吧!”
周同一脸的苦笑,国字辈的老领导,谁特么敢欺负,还不拍死。
“何厂长,听你的意思,这是有人来找你了?”
“咱天有个省城小白脸来过了,让我骂回去了!你也是市里的官了吧,这事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