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主持人用夸张的语调报幕:“接下来有请咱们‘老船工’的老朋友们带来一首谢天笑的《向阳花》,今天的乐手来自不同乐队,他们分别是……”
有名望的吉他手不耐烦听完这句话,朝鼓手使了个眼色,可怜的主持人被声浪轰走了。
在不太耳熟的前奏中,尤扬走向了话筒。殷莘抓住银霁的胳膊,小声问:“怎样捂耳朵才能让人看不出我在捂耳朵?”
来不及了,尤扬压低嗓子,纵身跃到了音轨上。在他的理解中,这首歌哪来的旋律性,银霁调整好了状态:把它当成诗朗诵就好。
他唱道: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
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
仍然顺从天意……”
因为音响声音很大,身后那桌人为了互相听清,必须扯着嗓子讨论:“没问题吧这乐队!”
“正经主唱晚上才来,忍忍就过去啦!”
“别这么说,这个唱歌的……也有点个人特色,对吧?”
“对,‘今宵杯中映着明月’,他是那个‘映’。”
笑声震天响。看来,殷莘对尤扬前程的担忧全都是从实际出发的。
对面,金端成也侧着身子和朋友讨论着什么,忽然,有个人朝门口招了招手……
来者站在音响旁,也不知道是性格太好还是审美出大问题,朝着台上连吹几声口哨。
尤扬没认出金惠媛,只知道他得到了正向反馈,朝热心观众抛了个媚眼,唱得更加起劲:
“站在这里,
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
你会不会害怕?”
礼貌性地喝罢了彩,金惠媛蹦蹦跳跳地跑到金端成那桌,挤着一个谁坐下,在对方的抱怨声中小打了一架。
接下来是别人家乐队的表演时间,向阳花乐队的遗孤收拾好了回到卡座。刚刚大受鼓舞,尤扬兴奋得浑身打颤:“你听到了吗,这世上还有懂得欣赏的人!”
殷莘也找到了最直观的装聋办法:“你说什么!”
耳朵被洗涤过后,银霁感慨着造化弄人:“尤扬……到底是怎么走上摇滚这条路的,幼儿园在桌子上唱的还是superstar……”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尤扬翻她一眼,又一次在没必要的地方展示出记忆力。
“呃,人脑会定期进行碎片整理,死去的记忆有时候会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