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见状,起身告辞:
“那么,在下先行告退。”
走出刘府。
步入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之中。
刘杰端坐其间,目光炯炯,问道:
“东阳兄,与刘侍郎的交谈如何了?”
李东阳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已尽述衷肠,然而此人固执异常,对商辂之忠诚,犹如磐石难移。”
刘杰闻言,轻叹一声:“家父亦曾屡次规劝,奈何时移世易,今非昔比。
昔日景泰年间,权柄在握者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而今弘治朝初立,天下太平。
他们却仍沉浸于往昔之梦幻,以为可随意生杀予夺,简直如痴如狂。”
李东阳沉吟片刻,缓缓言道:“此亦难怪他们,一旦权力之瘾深入骨髓,便难以自拔。
想当年景泰之时,文人地位空前显赫,即便在京城杀人,亦无人敢究。
天顺皇帝复位后,虽有心整治,却无暇顾及此等琐事,及至成化初年,皇帝为求稳定,对尔等亦是诸多忍让。
直至太子登基,局势方得彻底扭转,文人地位一落千丈,与普通百姓无异。
昔日兵部右侍郎之权势,堪比尚书,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他岂能不急?”
言及此处,李东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更可叹的是,这一切皆因新帝而起,东林党人无不盼其早日驾崩。”
刘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哎,人心之贪婪,可见一斑。”
李东阳继续说道:“大明自洪武皇帝废丞相以来,对文人便多有猜忌。
建文帝虽曾重用文人,然未几时,朱棣便在全国武将的拥戴下杀到南京,当了皇帝。
历经仁宣二帝,文人亦是历经艰辛,方得今日之生存空间,吾辈文人之路,何其坎坷!”
刘杰点头赞同:“所言极是,日后此种艰难时日,恐仍将持续,他们亦需慢慢适应此等变故。”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马车的扶手。
示意车夫启程:“罢了,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