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那文老夫人应该也在，沐阳，你刚才拦着不让我下车，是不想我跟她遇上吗？”
程沐阳连忙摇头，怕他爸误会他又是为了江暖顾朝阳阻止，连忙道：
“不是的，爸，我只是……”
“那就是你怕我看见他们一家人欢声笑语，会感到伤心？”程悦语气笃定道。
程沐阳闻言，眼眶微微红了。
他确实不想让他爸看见，因为就在文老夫人姐妹俩聊天的时候，柏悦也跟在文老夫人另一边。
程沐阳看得很清楚，柏悦挨着文老夫人很近，母子俩一看就很亲近，而柏悦还边走边探头朝着江老太太那边，显然对她口中乡下的生活很感兴趣。
柏悦脸上的表情，跟他爸完全不一样，就像，柏悦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才会人到中年还显得那么单纯。
所以他不想让他爸看见那个画面，甚至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心里忍不住想着。
不是说母子连心吗，为什么有些母亲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认不出来呢？
如果、如果随便一个孩子在身边，都能带来喜悦，那对他爸公平吗？
程悦就这么看了儿子一会儿，这才慢慢下了车，伸手拍了拍已经比他还要高的儿子：
“沐阳，谢谢你为爸爸考虑。”
“但是爸爸想说，咱们父子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假设到了最后，咱们跟他们还是有缘无分，那爸爸也是满足的。”
程沐阳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他听懂了他爸的意思，因为有他在，所以即便去萧家宴会没有什么收获，有他这个儿子在就足够了。
程悦看见儿子泛红的眼睛，心里有些酸涩，但他却笑着打趣道：
“当然了，要是能锦上添花就更好了。”
“毕竟我儿子这么好，值得更多人爱，对不对？”
程沐阳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和他爸都不算是多话的性格，甚至小时候还有人说他有些木讷，之前在酒吧遇到萧念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随和和风趣，其实都是装的。
所以哪怕父子心里，彼此都是最重要的人，却很少这样直白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