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脑子里从现在还能够有记忆的地方到毕业之前的这么长一段人生都反复的思考过很多次了。上学读书，放学放假回家干活，和普通的村里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总不能是因为我在曾经的某个时刻，不经意间搀扶了一个老人过马路，而这个老人恰巧又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把我记下了。”
“要真是这类的事情，只能说好人有好报。”
男人不禁哑然失笑，“哪有这种事。”
江凡点点头，“是啊，这种事太扯了。”
话锋一转，江凡又道：“可不是这种事，或者说是不是因为某件事，那就只能是因为人了……”
记忆还不是那么模糊的画面里，身边就只有爷爷奶奶。
但他们俩只是一辈子在大老包村里谋求生活的村里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深深呼吸上一口气，江凡双眼锁定住男人，眼神复杂。
不受控制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凡喉结滚动，说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那个猜测，“是因为……他们吗？”
他们，自己的父母。
那在自己小时候出门打工就再也不曾回来的父母。
那在自己记忆中连轮廓都已经模糊的父母。
那对自己不知多少午夜梦回的时候曾深深想念，又深深埋怨的夫妻。
江凡的神色变化被男人尽收眼底，他说的他们是什么，呼之欲出。
男人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在他点头的刹那，江凡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针扎了后背，猛然直起腰身，急切道：“他们在哪？”
顿了顿，江凡换了个更为确切的说法，“他们是谁？”
男人注视着江凡，目光愈发柔和下来。
良久，他叹息一声，徐徐摇头。
“江凡，你要是该知道，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一点音讯了，既然都过了，现在日子也好起来了，就都忘了吧。”
江凡豁然起身，身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拉响声，随后向后倒去。
哐当。
他胸膛起伏的幅度逐渐变大，“忘？我怎么忘得了！”
“告诉我，他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