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外面很好玩呢,还想着长大了和小哥一起去外面玩呢。”余灵黑喃喃的声音,低下脑袋像是要哭的样子。
余灵黑天生愚钝心思单纯,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这小子就信什么,大家私下里都叫余灵黑‘傻黑子’,可唯独对余白唯命是从,就连父母说的话都没有余白说的话重要,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一瞬间,余白有些触动,一丝愧疚感从心底由然而生。
“臭小子。”余白伸出手,揉了揉余灵黑那原本就和鸡窝差不多的脑袋,笑着开口:“外面确实不好玩,但小哥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没准儿那里就好玩了也说不定,所以你小子要赶紧长大,啥时候娶了媳妇儿,小哥就啥时候带你去。”
“当真!”听得此话,余灵黑猛然抬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点点。
收回手掌,余白微笑说道:“当真,小哥啥时候骗过你。”
“嗯。”余灵黑擦了擦眼角还没流下来的泪水,抹了把鼻涕,用力的点了点头,恢复最开始灿烂的面容,一脸天真的说着:“小哥,再过四年我就十八岁了,俺爹说过,等我到十八岁就给我说个漂亮媳妇儿,那时候小哥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我就把媳妇让给小哥玩。”
“去你娘的!”余白笑着骂了一句,又满是严肃的开口说着:“余灵黑你要记住,你的媳妇只能你自己喜欢,不能让别人惦记,更不能让给别人,若是其他人要欺负你媳妇,你小子一定要打回去,知道不。”
“呃。。。”余灵黑面露难色挠着脑袋,这个动作是余白的招牌动作,每当余白犯难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挠着脑袋,而这个动作恰好被余黑完整的复制了下来,就连为难的神情都是学的十分相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那。。。我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余白一脸的黑线,无奈回答:“你来找我,我去揍他。”
“中!”余灵黑点了点头,咧着大嘴:“小哥最猛了,肯定能打的那人屁滚尿流,嘿嘿!”
“滚吧。”余白朝着余灵黑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还不忘叮嘱一句:“晚上喝酒缺点小菜儿,上你娘那儿给我拿点肉来。”
“哦。”余黑点了点头,向篱笆墙内中间的草屋方向跑去。
余白怕三婶知道,到时候又该没完没了的唠叨,再找自己老爹告状,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随即紧忙提醒一下余灵黑:“别让你娘知道啊!”
“知道了。”余灵黑停下脚步,大喊一声,便悄悄摸摸的挪着小步,那样子,当真滑稽。
“哈,我的脑子可能坏掉了,竟然有些羡慕这臭小子。”余白苦笑,双手叉腰,颇显无奈。
靳北城距离饶山南向五百里,倚靠燕山,燕河之水的源头。
相传八百年前,柳氏太祖独身来到靳北平原,遇山开路遇水架桥,与野兽夺食,与土着争地,历时百年踏入金丹境期,无敌于靳北平原,又过百年在平原开荒建城,时至今日已达千户万人之规模。
靳北城建成后,向着方圆千里范围征收年奉,凡是靳北精兵骑军所至之处,均需缴纳供奉。
各个氏族需要缴纳粮草百担、骏马十匹、美玉十块、下品晶石五颗,待缴纳完整数目的供奉后,才能获得下一年的居住资格,否则便会被驱逐。
曾经也发生过流血屠族的事件,一些不愿缴纳年奉的氏族揭竿而起刀兵相向,共同反抗靳北城,可无一例外皆被镇压,被靳北城的精兵骑军踏平族地,斩断传承,反抗氏族的人头更是被一排排悬挂在了靳北城墙下,以警告其他氏族部落,这就是抵抗的下场。
夜幕降临,族地内各家需要轮流派遣一位成年男子巡逻守夜,以防夜晚会有猛兽和外族入侵。
随着夜色渐深,所有已婚族人的石屋先是摇晃一番,随后各种娇羞低沉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好像迎来了新一晚上的比赛,然后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最后归于平静。
夜深虫鸣,玉盘垂悬于天际,余白双眼睁开,身形一动,出现在族地之外,疾步向北而行,奔直北方的小乾山。
饶山北向一百四十里,有山名乾,乾山中从未生长过任何的花草树木,山南阳面蕴藏着金属矿物和精品玉石,山北阴面蕴藏着丰富的铁矿,唯独没有水源。
乾山中有一种野兽,名为豲,形如牛却长着三只脚,体大如同巨石,牙齿顿挫却坚硬无比,喜食金玉矿铁,成群而居,力量之大撞人必伤。
饶山和乾山的中间,有一处山谷,人们称这里为绕乾谷,距离风琅平原的余氏族地不过三十余里。
饶乾山谷中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灵植草药,每株最高可卖得百两银钱,但此地终年云雾缭绕,不见阳光,谷中又是瘴气横生,猛兽毒虫甚多,所以饶乾谷也被各个氏族列为禁地,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各个氏族不会允许族人前来此处。
一句流传许久的顺口溜这样说着:绕乾谷中金成山,奇花异草炼仙丹,十人前去无人回,家中妻小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