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荣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一步,脸色一阵惨白,肥厚的双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滴滴滚落,顺着短粗的脖颈划入衣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一双牛眼,满脑子不停回响着“牢底坐穿,把他枪毙”这句话。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欢迎会,能整出那么大的事,随即,又感到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成事,不然,他就得毁了。
可话又说回来,归澜湾乃至其周边的十几个村被他陈家盯了那么多年,当地的渔民基本是在他们陈家手里讨生活。
如今被个外人横插一脚,利益被人生生瓜分,却不能强抢过去,试问他怎么可能甘心。
想到这些,他连忙定了定神,抬眼看向陈金华,一脸的讨好,“哥,是我错了,可你就甘心吗?
如果归澜湾被他们开发成功,那以后还有我们家什么事?”
陈金华闻言,脸色一沉,随即怒骂起来,“这事儿你以为我没想过?
我这不是准备等人家来了,想着县里肯定要召集各路企业家,个体户前去观摩,学习促进合作。
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和人家搭上关系,再提合作之事,这样也能顺趟些,若是合作愉快,说不定人家还能从其他方面提拔提拔我们,那不比在这破地方挣得多?
可你倒好,本事没多少,野心倒是挺大,不仅敢拆县里的台,还想着吃独食,让县里其他生意人也没汤喝,这不是作死吗?”
陈海荣一听,更绝望了,心里简直悔不当初,便上前一步,弯下腰身问对方。
“那,那现在怎么办?还有补救的办法没有?”
陈金华瞅其一眼,见他终有悔意,不由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陈海荣着急地上前一步,“你倒是说啊?”
“只是归澜湾那边,我们家怕是得放弃了,另外……”
他语气微顿,眼中闪过冷光,“你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县里的生意人恐怕也猜到了你的目的,但他们依然按兵不动,肯定是有什么筹谋。
我们若想陈家相安无事,必须狠狠出一次血,否则,别说是你,整个陈家从今往后,都别想在东山乃至整个厦市立足。”
“……”
陈海荣惊得双瞳震颤,嘴巴张了又张,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在一瞬尽数褪去。
随即脚下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不知该先悔恨,还是心疼陈家即将面临的处境,最后竟崩溃得大声哭吼起来。
“呜呜!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啊————”
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刺耳得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皱眉,尤其是陈金华,直接被他的行为气得起身上前连扇了他两巴掌。
“蠢货!给老子闭嘴!!!”
啪!啪!
力道大到将陈海荣打得口水横飞,脸上横肉震颤不停,随即惨叫着身子一歪,瞬间摔倒在地上。
好在,脸上传来的疼痛,让陈海荣脑子一下清醒许多,他捂着脸,再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是战战兢兢地捂脸看着陈金华。
却不知,自己那窝囊又可怜的模样,让对方又气又头疼,陈金华指着他咬牙道。
“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儿,别随意出去露面,包括你叫去挂红绸的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