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寒梅与雪天也是她不想面对的事物,他不想强行逼着她去回想曾经那场宫变的惨烈与噩梦。
正想说“天冷,不如先回寝殿”,话还未说出来,就见怀里的姑娘转过身,眉眼扬起笑看向他,弯唇问:
“剪刀呢?我来选梅花,你来剪怎么样?”
他静静对上她的视线,鹤氅中,他们亲密相拥着。
顿了片刻,他望着她眉眼,跟她说:
“雪中红梅景致才是最绝,殿中炭火旺,雪留不住,只剩花枝并没有梅园中这般惊艳。”
虞听晚听得懂他的意思。
但她更想从那场不敢触及的噩梦中走出来。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直面面对、克服心中的恐惧才是。
“梅花傲然独立,自有它的风骨,不管有无落雪作衬,它都是傲然天地的存在,再者,天这么冷,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她抓了抓他袖摆,催促他:
“夫君,快去剪。”
她最后这句话中的称呼,倒是让谢临珩愣了下。
昨晚同房时,他对她讨了数次,她才在实在受不住时,委委屈屈地埋在他怀里,嗓音呜咽着顺着他的意喊出‘夫君’这两个字。
这会儿什么都没做,这姑娘倒是面不改色地换了称呼了。
谢临珩又看了她几眼,待确定她情绪未受任何影响后,才陪着她一边在偌大的梅园中挑选,一边剪能入他们小公主眼的花枝。
两刻钟左右,虞听晚和谢临珩从梅园回来。
岁欢和若锦怀里各抱着一怀花枝。
待来到寝殿前时,若锦及时喊住了虎二吧唧跟着虞听晚就往殿中走的岁欢,眼神提示她跟着她去偏殿。
别像没成亲的时候那样成天粘着主子,打扰公主和驸马相处。
岁欢愣愣看了眼携手进入寝殿的虞听晚和谢临珩,在若锦再次催促声中,尴尬地轻咳了声,迅速跟着若锦跑去了偏殿处理剪来的花枝。
而这边寝殿中,一进殿,虞听晚就脱了厚厚的斗篷,正要往里走,身子还未动,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葱白指尖已经颇为熟稔地抓住了身旁人的袖摆,转头朝他看来。
眉目灼亮欣喜,像是想央着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