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衣衫单薄,若是若锦此刻在这里,必然会立刻去拿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
但虞听晚被那个梦搅的脑海中乱糟糟的。
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团什么东西。
这样的冷风一吹,她没觉出冷,反而只觉得胸口那股躁意被吹散了些许。
虞听晚侧身坐在窗前,偏头望着外面零星宫盏摇曳的夜色出神。
梦中那些不受控的画面,隐约又有重新钻进脑海的趋势。
那是一个奇怪却又熟悉的梦。
梦中的画面她在三个月前梦到过几次,但那几次的画面比较迷糊,就像隔岸观火一样,在醒来后,她基本会忘的差不多。
印象自然也不会那么深刻。
可今日,那些画面却格外清晰。
清晰到,梦中的那场宫变、雪夜里的尸骸血海、还有她父皇惨死于敌军之手,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甚至在意识被困在那个梦境中没有醒过来时,某几个瞬间,她都在怀疑,梦和现实,到底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正的现实。
究竟她父皇惨死于敌军之手、她与母后被困深宫寄人篱下是真?
还是她们都成功从那场宫变中活下来,一切厮杀叛乱已成为过去才是真?
在那场梦中,目睹那些人间炼狱般的残酷厮杀时,她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假的,那只是她的一场梦。
可置身于那样真实绝望的场景中,潜意识深处却有个遥远之极的声音说这才是真的。
她所想的父皇母后健在,一切依旧,才是假的。
直到从梦中惊醒,那种痛到颤栗的极致绝望才缓缓消散。
虞听晚一个人静静在窗前待了很久。
等她再回神时,身上早已冰凉。
外面依旧雾蒙蒙的。
虞听晚毫无睡意,也不打算再睡。
她去内殿换了身衣裙,想去殿外待会儿,却不曾想,刚绕过屏风出来,就在窗边矮榻前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谢临珩姿态闲散地坐在矮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