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蓦地站起来。
转身就要出去。
然而刚动了一下,衣袖上,一股小小的阻力传来。
她停下动作。
不敢再往外走,也不敢使劲拽自己的衣袖。
那天他昏迷后一直不肯松手,太医医治时,她只能守在他身旁。
自然也亲眼目睹了他身上那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
横纵交错的伤疤,深深浅浅的箭伤,不计其数。
尤其被阙炎伤的那个箭伤,虽然箭镞上的毒已解,但那支箭角度刁钻,入骨又深,离心脉只有短短一寸距离。
虞听晚怕弄得他伤势加重,所以这两日,无论他怎么拽着她不松,她都不曾强行掰开他,只衣不解带地陪在床榻旁。
只除了他中途痛极了竭力很偶尔地松开片刻,她能暂时离开一会儿之外,只要他稍微缓过些劲,她一来,他就重新抓住她。
而且每次抓的地方还很固定,就那片衣袖。
这会儿见他仍旧不松开,虞听晚回过身,放轻声音,跟他商量:
“我去给你喊太医,你先松开,好不好?”
谢临珩定定看着她。
手指动了动,将那被攥出褶皱的袖口放开。
他昏迷了太长时间,这会儿声音比以往虚弱很多,还有些沙哑。
“一直在这儿?”他问她。
虞听晚瞥了眼总算得到自由的衣袖,抬起眼,同他对视。
“你抓着不松,我怎么走?”
“呵……”他轻笑了笑,眼底如星辰坠落,“拿剪刀剪掉那片袖口,或者——用力拽开不就行了?”
他说得似玩笑,又似认真,“我受伤昏迷,力气有限。若是晚晚多用些力,未尝不会拽不开。”
虞听晚:“……”
她看着他敛着薄笑的黑眸,指尖随意拂过广袖,“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下次,我直接拽开。”
说罢,她径直转身。
去外面喊来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