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水花四溅。
她呛咳数声,挣扎着坐起身来,伤口乍一浸在水里火辣辣地疼。
她瑟然打着冷战,怛然失色地望着许瞻,低低叫道,“公子。。。。。。”
那人俯睨着她,黑目蒙着一层冷意,“恶毒!”
小七从前在魏营见过有人砍树劈柴,原是费力吃苦的事情,但若沿着纹路去砍,轻易就能叫那木头开裂。
她从前只知林木如此,不知人的心也是一样的。
她的心也因他的话一寸寸地裂开。
“你亦是女子,怎会生出如此肮脏的心思!”
她心口一窒,脸色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她想,她原是最不愿生事的人呐。
她恨不得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不见,恨不得日日躲在桃林祖屋里。
她低声辩白,声音微颤,“是她要杀小七。”
那人的声音陡地扬了起来,“她不会杀人!”
小七眼眶一红,也许是罢。
阿娅不会杀人,只有姚小七会杀人。
巴图鲁要杀她的时候,许瞻不曾看见。但姚小七杀人的时候,许瞻却是亲眼目睹。
原也怨不得他,谎话说多了,他怎还会再信。
她眸光黯然,将将垂下头去。那人却凤眸微眯,向后一把拽住了她的乌发,“你点香的时候就没想过,阿娅就是十万铁骑么!”
小七被拽得疼了,却不敢叫出声来,眼泪在眸中盈盈凝着,迟迟不肯落下。
手里紧紧攥着木梳,木梳的齿子按进了她的掌心,她却不觉得疼。
这是她该受的。
几缕短些的乌发蝉鬓自他指间垂落,悠悠拂在她的脸畔,那是今日被那一刀所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她的伤口无人缝合包扎,但她也并没有为那一刻的挡刀有过一丝后悔。
她垂着眸子,任由他拉拽。
目光所及,浴缶里的水已是一片浅红。
但不过须臾工夫,那人到底松开了手,她还不等偷偷喘上一口气,那人却探向了她的小蛮腰,她遽然一凛,企图去拦,“公子!”
那人一顿,另一只微凉的手兀自伸进她的领口,在她肩头的烙印上摩挲着,“知道什么是战俘?”
他用烙印提醒她卑贱的身份。
原也怨不得他。
她本也是卑贱的,只是心高气傲,总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因而常常忘记自己的卑贱。
小七瑟缩着身子,身子却仍然止不住地战栗。
她企图抱住双肩,掩住自己的轻颤,但那人箍紧了她的手腕,他的手似钳子一般,她不敢去挣。
周身的血液翻涌,齐齐往胸口涌来,她瑟瑟求道,“奴知错了。。。。。。”
他不曾理会,因她的认错一文不值。
他在为她汤沐。
他的锦衾茵褥干净松软,盈满了好闻的雪松香。
忽地身上一烫,伤口一凉,片刻是钻心地疼。
哦,那人正在为她上药。
小七暗暗舒了一口气,手里紧紧攥着木梳,僵硬的身子本能地发起烫来。
那人修长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呓语似的贴在她的耳廓问起,“你是内应么?”
她心口发紧,庆幸自己此时正背对着他,不会叫他看见眸色里的慌乱。极力稳住心神,佯作平静地答他,“奴不是。”
可是与不是,很快就能见分晓。
颈间蓦地一疼,那人如饿狼一般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咬噬,小七哝哝一声,齿间逸出了“公子。。。。。。”二字。
他的吻从唇齿之间向下游移。
他是温柔的。
小七满面绯红,一双桃花眸子中的惊慌如小鹿乱撞。
她慌得要躲开,要去推开他,但她的手甫一触上那人的身子,却又被烫得弹了开来。
她的双手无处安放。
她的锁骨凹凸好看,高处如霜枝白玉,低处又恰似银碗盛雪。
那人眼眸渐深,喉头滚动。
衣衫半敞,似醉玉颓山。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