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东西了吗?”她问。
周景安只说不饿。
姜翎看他,瞧他脸色憔悴,甚至下巴冒出胡茬的青影。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守了我半天了。”
不必问,周景安肯定一步不离她的床榻。
周景安眼眶悄然泛红,鼻尖酸涩,摇头,“我不走,我守着你。”
一碗鸡汤下肚,姜翎觉得脾胃舒服不少,看着周景安起身放下瓷碗,衣裳还是半夜出门给她买糖葫芦穿的那身。
他转身坐回她身边,轻声问道:“再睡一会儿吧。”
姜翎没说话,拉住他的手。
他低眸,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温热的,比今早她昏过去时他摸到的手要温热许多。
眼睫轻颤,一眨眼间,泪珠便掉落一颗。
周景安眉目间皆是心疼与痛楚,“我差点儿以为。。。。。。”
以为她要醒不过来了。
“是我害的你。”眼泪一颗颗往下落,将眼睫都沾湿了。
姜翎瞧他愧疚心疼的眼眸,捏捏他的手,“我这不好好的。”
周景安摇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保证书,你拿着。”
是他在外室写的那一个。
姜翎接过,展开瞧,那字歪歪扭扭不成行,写着他保证绝不会再让她生孩子的话,没什么华丽的词藻,也没有斟酌措辞,只大白话一般这样写着,末了盖一个周景安的私印。
她忍俊不禁,想起当时自己的喊话,想必大家都听见了,一时有些羞窘。
“你竟然还真写了。”她笑道:“何时见过你写这么丑的字。”
周景安认真道:“一字一句都算数。”
他凑过去抱住她,语带哽咽:“我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罪了。”
姜翎轻笑,抬手搂住他,“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她当时在内室疼的无以复加的时候,隐约听到他在外室的哭喊,此时再瞧他如此模样,便知他的心不比她少疼几分。
“嗯,我说的,一辈子不变。”他郑重说道。
他想对她说辛苦了,可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根本无法安慰她半分,也抵消不了她万分之一的痛。
所以唇瓣张张合合半天,最终也只化作一声缱绻的低唤:“翎儿。。。。。。”
姜翎应道:“嗯,我在呢。”
就像他当时无措的抓着她的手说别怕,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