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里又有那么点说不出的别扭,沈萍进他宿舍了,那岂不是就亲眼看见他和铁牛的睡相了么。
他俩睡觉的姿势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汪建华总算扬眉吐气了,他控诉孙秀文:“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上回就说她不要脸,你是不是还说风凉话来着,说我太夸张,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让我放开那个女知青让你来,现在你有啥说的?”
孙秀文噎得讪讪:“我脸疼。”
他崇拜地看着汪建华:“现在我彻底相信你的遭遇了,而且我发现,你是很有涵养的,真的,你后来见她都能忍住不骂她,说明你还是素质特别高的那类人。”
汪建华哈的一声,摆摆手,一脸别提了:“你以为我不想骂人,我当然想骂她了,但我更怕沾上她撇不清,巴不得再也别碰上她呢。不做仇人,我也没必要退一步跟她当朋友,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已婚妇女,我未婚男医生,正当龄,还是县医院院草,我俩这样悬殊的条件根本就不合适有私交,她估计是回去照了镜子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后来也就不骚扰我了,现在惦记上你了。”
他好心的提醒孙秀文:“我预判这个事儿还没完,你自己有点心理准备,搞不好尚国胜找你麻烦。”
“这是祸从天降了,我他妈无语了我。”孙秀文气的飙了脏话。
铁牛倒是没他这么激动,他听完这个事儿,情绪挺稳的。
安慰孙秀文说:“没事的,孙知青,咱们先回屋检查检查屋里丢没丢东西,没丢东西咱就不怕啥,她估计是想偷东西,但溜进来发现咱屋里俩人呢,没胆量拿,就跑了。”
他还是比较单纯,关注点都放在偷东西上。
其他人不是这么看的,都觉得沈萍是看上孙秀文的“美色”了,甭管她得逞没得逞,大半夜钻男知青的屋,还被她男人跟踪撞见了,一系列操作都给这件事蒙上一层不正经的阴影。
展宏瑞揶揄似的瞥了孙秀文白皙的脸,对铁牛说:“不是只有财物才能失窃。”
人也可以偷。
铁牛已经进屋去了,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过了会儿,他从宿舍走出来,庆幸地说:“我检查过了,没丢东西,那就是我说的第二种可能了,她本来想偷,一看宿舍俩人就没敢动手。”
孙秀文黑沉着一张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可是个女知青,一点尊严都不要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啊,没什么不可能的,只是咱们从前没遇见过她这样的。”韩顺利说:“你别担心,我一大早就把这个情况给大队长说了,这次是他们第二次翻墙,咱们跟尚国胜之间没什么好扯皮的,直接交给大队长处理,最次也是尚国胜给咱们道歉赔偿,至于沈萍……孙知青,你要是想追究到底,咱们就把沈萍揪出来,她不承认总有办法让她承认。”
“我……”孙秀文一时语塞,心里突然拿不定主意。
沈萍既然那么不要脸,按说就不能姑息她,但万一把沈萍扯出来,沈萍当众乱说话,说出点什么关于他和铁牛的事儿来……
这他不能保证,他每晚睡觉的姿势自己是知道的,早上起来都是在铁牛怀里,难保沈萍不借题发挥。
“你怎么不说话,这有啥难抉择的?”韩顺利纳闷地看他。
“额,沈萍过来不是只有圆圆看见了么,你们都没看见,尚国胜要是不承认,还不是挺麻烦的事儿,到时候她来个死活不认,收集证据就太费事儿了。”
韩顺利:“这你不用操心,只要你一句话,大不了我去找大队长交涉,把沈萍过来的前因后果全跟大队长说了,大队长再怎么也会警告她的,再说尚国胜那边也不是不能做工作,他自己媳妇这个样子我就不信他愿意这个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只要咱们想,有的是办法让沈萍现原形。”
孙秀文抿住唇,又不说话了。
好半天之后,拧着眉头说:“算了,我也得为我名声考虑,沈萍进我宿舍到底不是啥光彩事儿,传出去乡亲们保不齐又以为我怎么样呢。”
也是。
他这么一说,韩顺利觉得他的考量也有几分道理。
到底是事件中心人物,能站在自己角度充分考虑各种可能性,既然孙秀文这么介意被传闲话,那确实别和沈萍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孙秀文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啥意见,大伙吃了饭就去往打麦厂子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