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可苏灵音清楚自己不忍。
玄门之人哪能和朝廷牵扯上，更何况顾清川是要当改朝换代的天命之人。
她下意识朝他头顶看去，却发现金光已经所剩无几，只有浓稠的黑气在交织缠绕，看的人心惊不已。
顾清川还想说什么，却猛咳出一大口血，撕心裂肺的咳喘着显然已经虚弱不已，苏灵音急切红了眼，伸手不依不饶朝他体内灌注灵力，很快她体内的灵力衰竭，面色变的极其苍白。
可即便如此男人也只是好转了一点，到最后只能虚弱的倚着马车软垫，低声道：“现在最大的威胁已除，只需静待车队前行。”
苏灵音抿唇不语，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叩门声，打开车门一瞧，小昙稚嫩的脸出现在后面，手上还拿着补药，她指了指车队后方又把药往前递了递。
应该是吴澈让送过来的，苏灵音接过道谢，正欲说什么就瞧见小昙瞪大双眸，视线在地上大片的血渍，和顾清川染血的唇角徘徊。
她面色大变呜呜叫着往回跑，头上的小啾啾在风中晃动着。
苏灵音正想去追，却被顾清川攥住手臂：“不用去了，孩子应该是被吓到，过一会儿就好了。”
闻言，她只能做罢，拿出药箱中的银针替顾清川针灸。
可二人都不知道，此时的小昙已经冲到了吴澈的马车内，焦急攥着他的手臂呜咽。
吴澈莫名瞧着她，掀开车帘朝前看去：“不是让你去给温夫人送药了吗？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昙伸手比划着吐血的姿势，还效仿无比痛苦狰狞的姿态给吴澈看。
吴澈顿时明白过来沉声开口：“谁吐血？温夫人？”
小昙猛摇头，点了点身边的位置。
吴澈有些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应该就是那位傅公子，他抿唇放下帘子，将小昙抱到软垫上再次问道：“看起来很严重吗？”
见他这么问，小昙急促点头，指了指吴澈比了个下的手势，重复比了很多遍，吴澈恍然发觉，她应该是说顾清川的病症比自己还要严重。
唇角蔓上一抹苦涩。
吴澈有些萧索的坐回软垫上，又盯了眼自己日益苍白透明的手腕。
即使有小昙在，这副破败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本就是不应该苟活于世间的命，哪能贪婪的拥有最后温情？
想到这他安抚的摸了摸小昙毛茸茸的发顶：“等哥哥一下。”
说话音刚落他艰难下车，扶着马车旁的扶手轻唤：“阿姐！阿姐你快来。”
听到他呼唤的吴雅鸢打马而来，见弟弟面色更差不由心疼的翻身下马：“怎么了？怎么这几天又开始虚弱了，要不要阿姐再去沿途小镇给你买些药？”
听罢，吴澈摇头，苍白的面上第一次扬起了纯粹笑意，带着独属于少年郎的蓬勃朝气：“阿姐不用担心我，你也知道这是老。毛病了。”
说完，他强忍着泪水从衣襟处掏出厚厚的信封，上面还带着一个他亲自雕琢的玉佩，上面有山有水亦有花鸟，所有他喜爱的事物都在上面。
“这是什么？”
吴雅鸢好奇的盯着他手上物件，察觉到有寒风袭来，下意识解开外袍披在吴澈身上：“别着凉了多穿些，去屺峯山还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