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顾清川下了马车后便径直往后走。
耳边传来马匹的轻嗤，车队已经准备启程了，他四处打量了一瞬间，最后将视线落在熟悉的一辆马车，直接扣响车门。
见没有回应，他压低声音道：“是我。”
车内这才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帘子被拉起，吴澈尚显青涩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少年眸底隐含警惕：”你来干什么？”
顾清川瞧出了他的不善，索性直言道：“我有事同你谈，你先让我进去。”
见他面色沉肃，吴澈依旧挡在车门前：“怎么，是不是看我不爽利，想要图谋不轨害人？我阿姐就在后头，一有动静你就完了！”
终究是少年心性，什么事都直来直去，对顾清川的厌恶也直接摆在脸上。
此去济城危机四伏，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他们不知道的眼睛在盯着，冷不丁就会投出锋利箭矢，苏灵音执意赶路，他不可能任由她冒险，自然要亲自来打听情况。
吴雅鸢应是和柳歆玉有牵扯，问不得，剩下的小辈中就只有吴澈比较容易套话，不如从他下手，也好过整日云里雾里不知池水深浅。
顾清川四下看了眼，确定没有旁听之人，这才压低声音说明来意：“并非你想的那样，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何事？”
“关于柳姑娘的。”
听到这话，吴澈的面色瞬间紧绷，盯了片刻顾清川后，侧身示意他进来。
顾清川上车前吩咐柳五守在暗处，绝不能让人偷听到二人谈话。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顾清川下意识蹙紧眉心，被吴澈瞧见后，讽刺怼了句：“怎么？都是病秧子，你还闻不惯药味了。”
“我身上的跟你不一样。”
吴澈一愣，还想问什么却被顾清川打断：“说正事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吴澈掀起眼皮盯了他一眼，随后抿了口桌上药液：“你知道柳姑娘是济城人了？”
看顾清川的脸色就能猜出来，下一程跟柳歆玉的牵扯，可能已经被他寻出来了。
果不其然，面前的男人凝了神色点头：“对，你也知晓？”
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上门拜访，却没想到吴澈竟知道的这么深，看来是问对人了。
吴澈眸光微闪，低声开口：“看在温夫人救治小昙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柳姑娘手上掌握的医术于常人不同，我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大夫，江南地带用药温缓，西北地区用药猛烈，你夫人懂医想必清楚这点，但她与所有流派都不同。”
顾清川抬眸，对上吴澈意味深长的视线，愣了愣：“何处不同？”
他不懂药理，自然对这些一知半解，苏灵音也没有同他具体提起过。
“她用药角度刁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派，甚至会以毒入药，济城战乱频发，里头的医者都是奔行在水火之中的人，最有可能用此药理，所以我猜的她是济城人。”
一语做罢，顾清川对吴雅鸢这个弟弟有了全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