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只认颜家人,老的认、小的也认,老少若不对付,那谁在眼前就服从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管事颇为无奈,只得对伏青骨拱手赔礼。
伏青骨也不再劝,越劝越反,她对颜恻道:“颜恻少君,你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管我的人。”
她朝兰覆和莲衣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走到了她身边。
她继续道:“少君,我们虽是朋友,可少君身份特殊,事涉黄金台与药王谷两派之交,所以有些话也得说在前头。”
伏青骨对掌事一礼,又扫了一眼门外众人,说道:“趁掌事和大伙儿在此,也好做个见证,少君既已回金玉楼,又有黄金台的弟子护卫,安危便再与兰覆和莲衣无涉,过后若出任何事,后果自负,责任自担。”
兰覆与莲衣这才后知后觉,她们就这么与颜恻出来,着实有些考虑不周。好在这一路平安无事,否则恐怕会给自己和少谷主惹来大麻烦。
颜恻乐得没人管,赶紧道:“好,本君承诺,后果自负,责任自担。”
管事只能管事,管不着东家,只能顺意奉承,门外暗中保护颜恻的黄金台弟子闻言,一边在心头暗骂,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颜恻盯紧。
没了兰覆和莲衣二人,一旦出了岔子,论责起来他们便是首当其冲。
伏青骨已无话可说,这花孔雀要自讨苦头,她也没份儿拦着,只拉了兰覆和莲衣,去自己席前叙旧。
颜恻本想跟她叙旧,这被她排揎一顿,心头也有些不乐,就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此时再无人阻拦,他彻底放纵、放开了,一壶酒敬八方客,两双眼点风月情,很快便与堂内众人热络起来。
管事也只好让堂倌、杂役们好生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吩咐什么做什么,无有不应。
没过多久,一架表花挂灯,飘绸飞彩的马车停在了金玉楼门前,堂倌打帘,引下几名乐伎。乐伎们个个皆是风姿绰约,花容月貌,让宾客们看直了眼,看花了心。
堂内霎时热闹起来,堂倌、杂役,清台摆场,乐伎们拜过颜恻、见过宾客过后,便登台演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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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丝竹乱耳,鼓瑟捶心。
紧接着,歌伎、舞伎,还有倌人、说书先生等,陆续入堂,交替登台。风流客们也闻风而至,让清素了许久的金玉楼,一夜间重回旧日辉煌,门庭若市,车马如龙。
兰覆和莲衣不禁咂舌,知道这花孔雀纨绔,却不知纨绔至此,只觉得他一把骨头都快给这软红烟柳给蒸酥了。
兰覆感叹:“过惯了这般日子,难怪黄金台关不住他。”
伏青骨盯着一杯一杯接着灌酒的颜恻,对二人问道:“他情况究竟如何?”
“不太好。”兰覆眉头打结,“颜少君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人,修为又都是用灵药催出来的,回黄金台的这些日子,虽有颜掌门和各位长老帮忙压制,可终究是魔心难灭,日渐滋长。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又时常有人偷偷引诱蛊惑,勾得他心神不宁,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此次也是因人煽动,才起了偷跑之心,恰巧颜掌门不在,若是再走火入魔,没有人愿意倾尽大半修为,去替他洗伐筋骨,净化魔气,如此一来定然造成难以挽回之势。”
“所以你们才商量将他放出来?”
兰覆点头,“黄金台的长老们也一致同意,并请求我和师妹跟随。”说着她有些不大高兴,“我们本是好心,谁知却被摆了一道,想想真是憋屈。”
伏青骨手指敲了敲酒杯,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决定静观其变。
“没事就好。”她对兰覆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