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伏青骨对自己有情,也哭她对自己有情。
他觉得欢喜,却更觉痛苦。
“原来、原来真正的情,是这种滋味。”
他终于懂得,可却也终于失去。
太晚,太短,太匆匆了。
白虺身上残破的喜服剥落,化为白衣龙君。
他捂着脸哭了许久,最后摇摇晃晃地起身,哑着嗓子对那道声音唤道:“三郎,你帮我个忙。”
三郎知道他要自己帮什么忙,并未拒绝,“好。”
浓雾散去,白虺再次回到剑阁,云述的厢房。
云述醒来,见他愣愣盯着自己出神,顿觉毛骨悚然。
“你盯着我作甚?”
“你对你的师父动了情。”
“……”云述僵在榻上。
“可惜你却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情。”白虺木然道:“从前我觉得你可恨,可如今我却觉得你可怜。”
说完,他揉了揉胸口,惨白着脸自言自语,“我又比你好哪儿去呢?”
说完,他便转身,失魂落魄地出门了。
“有病!”云述咒骂了一句,随后回想起他方才的话,却觉心惊肉跳,再想起识海中所发生之事,脸色顿时一变,连滚带爬地冲出屋,跟随白虺的脚步追去。
“师父……”
白虺来到伏青骨厢房外,却并未着急进去,也没有化为龙形,装痴卖乖。
他挪步至窗前,伸手将窗户拨开一条缝隙,默不作声地看着屋里打坐的伏青骨,两点水珠落在地面打出泥斑,又转眼消失不见。
白虺收拾起思绪转进屋,坐到了伏青骨对面,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想着他们相遇后的一朝一夕,点点滴滴。
伏青骨没有睁眼,却又像看尽一切。
荒剑山融丹,刀刃锋唤名,药王谷结契,方丈山的云海……还有蓬莱、剑阁、东海、妖市和这幻境。
原来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
足够他熬过三百年了。
白虺伸手抚上伏青骨的脸颊,细数悬珠洞内与她缠绵的寸寸光阴,痛到麻木、苦到极致的心,终于回甘,觉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他不在乎虚实、真幻,他只在乎她。
“你如我之所愿,我亦如你之所愿。”白虺本想学她一分泰然自若,却终究难以抑制住心头酸楚,哽咽道:“我回大壑,镇守神墟,只求你……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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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手指微微一颤,气息也乱了几分。
他才方通情窍,这剂药着实下得猛了些,也对他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