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歪了下头,看了眼刚才不下心扯断的皮筋,上次和悟出去玩的时候买的——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来。
他把断掉的头绳塞进衣兜。
双手拨动、操纵着咒灵,如同台上万丈瞩目的指挥家,他的动作信手拈来,仿佛未经思考,偏生和谐得插不进任何杂音。
清淡的面容,即便见到鲜血和硝烟,即便听到尖啸和哭泣,依旧保持不为所动的微笑。
看似悲天悯人,实则是不容忤逆的强硬做派。
他驱使着魑魅魍魉,只比怪物们多了层虚伪的皮囊。
“悟说不要掺和。”他自言自语着。
伫立于昏迷的咒术师们面前。
“我答应过听他的话。”
夏油杰在奄奄一息的术师面前蹲下。
洁净的手指拨开他腰带上锁扣,不小心沾了点红。
他碾搓了下指腹,拿起淋雨许久的对讲机,把水甩了甩。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小声嘟囔了句,按下讲话键。
从小被人教导,小杰,要有礼貌,要保持微笑。即使打电话时,别人不在你的面前,他们也能从声音里听见你的态度的。
还不懂事的他多半会跑开,怯怯的目光望着大人,看她好笑又无奈的朝他走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将这句话记下并执行的?
似乎是与她分离的那两年,以前天天可以见到的人,变为漫长等待后零星几个电话。
这个习惯养成了,到后来又能天天见面时,也不曾改变过。
夏油杰扩大笑容,服务态度绝佳,堪称金牌话务员:“您好,您派来的术师,名还是名来着,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就是,请尽快派医护人员救治。”
他特意放软声音:“稍微有点急,不知道能否坚持到那时。”
多部对讲机里的谩骂声此起彼伏。
他置若罔闻。
撑着下巴望着横躺满地的术师,雨水将血液稀释为浅淡的粉,蜿蜒细流流过肿胀的伤口,冲刷着咒力残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