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剿匪之事相信闻都督不会拒绝，但如何不让百姓受苦，不知夫人怎么看？”
舒云澜笑了笑，知道卢程风会是好的父母官。
不管卢程风支持的是哪边，就凭这点，她也想帮他。
“百姓之事，就要看卢大人是想出政绩升官，还是真的想做百姓的父母官。”
“还请夫人指点。”
“如果想出政绩升官，古安县有一特产凤栖木，作为贡品献京，自然升官发达。”
卢程风愕然了一下，想不到舒云澜对古安县竟然如此了解。
但更不解。
“这有何不妥？若一个地方有贡品，便会成为朝廷重点关照的地方，有了稳妥收入，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是百利而无一害。”
“恰恰相反，是百害而无一利。”
卢程风眉头紧皱。
舒云澜进一步问：“敢问卢大人，贡品与百姓何干？”
卢程风愣住，“百姓产贡品，朝廷收贡品，互为鱼水，为何无关？”
舒云澜摇头，“只怕是涸泽而渔。大人可知道，一个地方若是出了贡品，便要举全县之力供养，寸土寸苗都要征走，百姓想安居乐业，应当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自己种粮食、棉花、养蚕等，否则，不过是另一种苦役而已。”
“这……”卢程风愕然，他完全没想过这个，而且岷王也是交待他，尽快出贡品，好做出政绩的。
“此外，朝廷收走贡品的银子，也只会充公，并不会落入百姓手中。长此以往，古安县，就要成为苦安县了。”
“苦安县……”
卢程风脸色煞白，若非舒云澜提到这点，他将成为古安县百姓的罪人，更何谈做好父母官。
卢程风攥紧手，脸色煞白，“枉费我读了那么多书，还说要为生民立命，着实可笑。”
舒云澜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卢大人想做父母官，就不要参与贡品采买，如果想升官，就当没听过这些话。”
卢程风怔怔地看着舒云澜，“我想做父母官，我……”
舒云澜却还是摇头，“你不必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先剿匪，剿匪完，便宜去县里各处看看，再做决定。或许到时候卢大人会有不同的想法。”
多少官员下去，都会遭受考验，名利富贵，纵然有再大的抱负都可能受腐蚀。
她希望卢程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