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宫里,四爷肯定知道,但是他没叫人来传话。林雨桐也没试着瞎跑,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最后这一步。
她就安静的呆着,跟别人少有接触。什么吟诗作赋、针织女红,她一概不碰。房间里防着什么书,便是什么书。但却始终没有在纸上落笔一字。
住的越长,其他姑娘越是焦躁。有拌嘴的,有跟女官置气的,有打骂了宫娥的。梁尚仪低声跟躺在大殿里的皇爷道:“……很是沉得住气,少言、寡语,除了第一日打量了宫廷几眼之外,便不再多看。不问、不言、不声、不响。”
老者好似有点兴趣了,“哦!这是个想疯才疯的人呀!”
梁尚仪不由的就想笑,“臣以为她胆大,却不知她小小年纪,这般的内敛。”
“入宫者可有貌美的?”
有!
“她可在意?”
不曾!
老者笑了笑,伸手由着人给扶起来,这才道:“去吧!把人带来,朕要看看。”
是!
然后林雨桐便被带出来了,她以为是要见皇后,或者是去见太子,结果都不是。她被带到了宏德殿,见到了坐在榻上,花白着头发的老者,这便是万历皇帝。
她见礼,然后静静的等着。
老者打量了这姑娘一眼,小小年纪,有可什么可瞧的?就是不丑罢了。要说有甚不同的,那就是没怕自己。
现在,不怕自己的人不多了!太子见了自己双腿还打哆嗦了,长孙见了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姑娘就大胆的跟他对视了之后,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眼。
梁尚仪是没看错,她是胆大。
皇爷招手,“来来来!近前来说话。”
林雨桐便朝前,站在五步远之外。
皇爷眯着眼睛,问说,“你是李贽的后人?”
是!林雨桐点头,“小女是李贽的后人。”
“李贽为何而死,你可尽知?”
“知!”
林雨桐只答了这一个字,便不言语了。
“心里可恨?”
林雨桐皱眉,“他为道而死,为生不缝时而死……”
皇爷就笑,“孩子,你还有未尽之语!”
林雨桐叹气,“君不知臣,臣不知君,皆有过失。”
这话一出,像是触到了老者的一般,就见他脸上多了几分怆然,“终还是觉得朕有过失。”
林雨桐沉默不语,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