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弘瞧着她,嘴唇嚅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至卧房门口,她转过身,娇躯轻颤,轻声问道:“老尹,你还能把我们赢回来吗?!”
厅堂静谧,尹弘在桌下攥着双拳,双眼泛红道:“不能。”
“自古都说,这女人呐,就是男人的脸面。”叶红棉瞧着他,有些自嘲地笑道:“呵呵,即便你能把我们再赢回来,这脸面也丢光了,一辈子都要被别人戳脊梁骨。我们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也要永远被人嘲笑。”
“你们不是脸面,你是我的妻子。”尹弘声音颤抖道:“我以为……我可以胜他。”
叶红棉稍作停顿,依旧笑道:“既是夫妻,便为同体。你养家糊口,我护你脸面。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很好,很好。”
话音落,她转身走入卧房。
尹弘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厅堂内熟悉的一切,顿感天旋地转。
半刻钟后,叶红棉穿上衣柜中最得体,最明艳的华服,体态端庄,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卧房。
堂外,二十余名女眷汇聚,她们或是搂着自己的孩子,或是表情崩溃地瞧着尹弘痛哭。
叶红棉穿过厅堂,走向室外,而后头也不回地唤着尹家的女眷离开了这座大院。
当这群女人穿着华服,走过虚妄长街时,无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登时蜂拥着围聚,或是冲着她们面露猥琐的指指点点,或是心中善意的摇头叹息。
她们穿过李家丹院,站在了前堂外。
前堂二楼,李泰山隐疾复发,正剧烈地咳嗽着。
李小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一幕,登时跳脚道:“来了,尹家院中的女人来了!二伯,我这便替你下去接她们。”
“咳咳咳……!”
李泰山咳嗽了两声,摆手道:“不急,再看看。”
前堂门外,李家的子弟瞧着这些婀娜多姿的尹家女眷,而后纷纷笑着让开了一条路,目光充满玩味之色。
“请吧,诸位娘子!”
李家的一位中年人,言语调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眷前侧,叶红棉没有再迈步,只抬头看着高耸的古楼,体态端庄地行礼道:“这屋,我们姐妹就不进了。”
“这话是何意?!死斗前定下的规矩,现在却不认了?”那位中年人挑眉喝问道。
“我等姐妹能在指指点点下,迈步走进这个院,就不会不认这个规矩。”叶红棉瞧着二楼,一字一顿道:“进李家大院是信守承诺;止步于前堂是好女不做赌注,不甘于沦为玩物,更不可能令自己的后人塌了脊梁!”
话音落,叶红棉挑眉回头,看向身后一众女眷,咬着银牙道:“我不逼你们,就只说一句话。走进这个门,能活,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后人,我们自己……却都要生不如死!”
她缓缓自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歇斯底里地吼道:“李泰山,你听好了!”
“我是尹弘的妻子,更是我孩子的母亲,绝不可能更名为李氏!”
“今日借你门前三尺地,以赤血染红砖,兑现死斗之约!”
“噗嗤!”
声音回荡,叶红棉反攥着匕首,竟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赤红的鲜血,流过华服的衣襟,她涌动着一身黑气,自碎星核,化道在了李家门前。
“刷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