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不想说的话我们就换个话题，不要勉强自己。”
听到徐行询问这个，颜池醋的脸色怔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往的事情，神色都逐渐暗淡下来。
“嗯……也不是不能说。”
这么说着，颜池醋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像一只毛毛虫似的，从那边一点一点挪过来，最后靠到徐行怀里。
她把脑袋靠在徐行的肩窝，让自己不用跟徐行对视，然后才小声的，断断续续的，提及了一些往事。
“我小学的时候，感觉爸爸妈妈关系还是很好的，会带我出去玩，会给我买零食买礼物买玩具。”
“不过我的学习成绩不太好，爸爸妈妈总是会说我，但也不会特别强迫我报什么辅导班。”
“但是后来上了初中，情况慢慢就变了……”
“嗯？”徐行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温柔耐心的引导她，“怎么变了？”
“就是、就是……”颜池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初中是住校的，每周只有周六傍晚放学，回家半天后，周日下午就得回校。”
“但是好几次我回家之后，半夜都能听到我爸妈的争吵声，甚至第二天起来还能看到地上被摔碎的东西。”
“当时我就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就想着，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学习，所以才会让爸妈吵架。”
“所以后来我就开始好好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甚至能考到班级前三，但是爸妈的关系并没有好转，反而每次回家都只能看着他们越吵越凶。”
“然后一直到初二……”
“嗯，到初二。”徐行表示自己的认真听，好奇问道，“初二又有变化了？”
“对。”颜池醋用力点点头，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初二的时候，他俩就不吵架了。”
“是因为你成绩变好了？”
“我也以为是这样。”颜池醋缩在徐行怀里，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但是突然就有一天，他们带我到法庭，然后法官就问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我想跟着谁。”
卧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徐行只感觉怀里的女孩子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然没有丝毫旖旎之心，胸口的衣服被她的小手紧紧攥住，仿佛在抓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只能隔着被子紧紧抱住她，让她知道如今已经不是孤单一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池醋才略带着哽咽的语调继续说道：“我当时根本没什么选择的时间，就是单纯凭感觉。”
“因为上了初中以后，爸爸不是在跟妈妈吵架，就是在工厂里加班或者出差。”
“而妈妈至少周末还会接我上下学，给我做顿晚饭，还会帮我把学校里不太好洗的厚衣服洗掉。”
“所以你就选了跟着你妈妈？”徐行轻声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一想起张京雅那女人此前在网吧里闹事的样子，徐行便不由心疼的蹙起眉头，整颗心都感觉被揪了起来。
怀里的颜池醋似乎不太想继续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脑袋。
又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徐行还想再问问后来发生的事情，但等他轻声询问的时候，颜池醋并没有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才发现颜池醋不知不觉间，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只是眼角处，还残留着一点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