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实话。”方晚回头看她,“他的确很爱我,也对我很好。那句愿意为我去死的发言不是一句空话。”
起码在方晚乐意假装爱他、与他相爱,或者是温华知道方晚只是在假装爱他,又或者说不爱他,只是习惯了跟他在一起,而这样的结局是对他的强势类似于尾随的行动,无可奈何的妥协,只能随他,安静地在一起。
只要能在一起。
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好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温华是温顺的、柔和的、充满积极向上的。
被驯服的野兽,缰绳只能牵在唯一的主人手里,没有了主人的野兽岂会轻易易主?就算她放弃他,他也会自己咬着缰绳,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她。
温清司想的事方晚不是没试过,她已经试过了,但他还是来了,一条癞皮狗。
“那你就要牺牲自己吗?就为了让他不发疯?”
“我不是牺牲,我也得到了很多好处,而且就算是牺牲,也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不是吗?”
“那你就不恨他吗?”
“恨啊。”方晚轻叹。
温清司一时没听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
“但是恨这种感情太长也太累了。”方晚又说,“可是人光是活着,就几乎要费劲力气了,哪有功夫再去在意什么爱恨呢?我也是步入中年的人了。人生之中,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比比皆是,既然已经尽力了,但还是甩不掉,不若坦然接受,这样大家都会轻松一些吧。”
方晚起身,抱住温清司,拍着她的背。
她知道,当初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她。
温清司是个聪明孩子,有些道理她未必不懂,只是无法接受。
“我太了解你爸了,他啊,就是一个神经病。”方晚扶着她的肩膀,语气端正严肃,“但是清司,所有人都可以说你爸不好,你不行。”
“大家都知道,你顶着的是温氏的头衔,背后有温氏诸多亲戚的撑腰,这其中就包括你爸。他给你地位、给你向上自由攀爬的能力、给你无数的机遇和特权、给你数之不尽的金钱,哪怕你是个废物他都能娇滴滴地养你一辈子不会怨你,这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谁都能骂他,你不能。”
“你可以不当他的女儿,但你不能当背刺者。这种事情你要学会让别人来承担,这是你将来如果要继承你爸的一切必须要学会的事情。大义灭亲这四个字说的容易,但也极容易被人利用。”
“起码……在老虎还没有完全放权时,你不能。”
“起码,只能在我面前说,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温氏的人,你都不能说。”
温清司有些怯怯地看着她。
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方晚抿唇,别开眼,觉得自己大概有些吓到她了,可是她必须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