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也听到了外间的声音,她知晓,时间不多了。
她细细扫过桌案,铜盆,尸身,可越想看清,眼前就越模糊,心中慌乱不已。
门边的小姑娘也十分慌张,她突然想起突然迷迷糊糊睡着前爹爹的嘱咐:“阿肆,你好好待在这暗格里,在我卜算结束之前不不得离开。若是待会儿听到奇怪的声音,便按下这个八卦图,可直接从这里离开。这暗格里是这间屋子除了门之外,唯一的出路。记住,我带你来卜算运数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
小姑娘咬着下唇,含着热泪朝着暗格退了回去。
玉浅肆见她要走,徒劳地伸手去抓:“别走!”
别走!再等等,再等等,再让我看看这里。
但若之前一般,小姑娘直直穿过她伸出的手臂,爬回了暗格,按下八卦图,一条斜坡出现,将她送出了阁楼。
直到滑落在枯井底部,小姑娘都不可置信方才看到了什么。
呆呆地静坐着,保持着落下来的姿势。
枯井里,飘落的雪花翻涌回旋。
唯有手中紧握的一颗刻纹诡异的佛珠,嵌入她的掌心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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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犹自待在密室中的玉浅肆,在女孩离去的骤然安静中,不知意识到了什么,终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尸体,却若水中捞月一般,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一切于指尖化作飞灰,玉浅肆从梦中惊醒。
窗外惊雷震天,大雨滂沱。
今年的春雨,来得比往年都更早些。
*
夜雨扰梦后无声而去,只留下新发的绿意,与满城的春色清气。
不到卯时,玉浅肆已到了玉里馆门口。
今日恰逢休沐,不知怎的,她就踱到了这里。
昨夜的一切,就像是深秋的枝头残叶一般。
她说不清自己还记得多少,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铜盆中的半张纸灰,桌案上紫纸金字的八字批命,还有上面一滴鲜红的血液。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这些年来,跟着母亲四处奔波,后又跟着少主四处奔波,那些记忆深处的片段,就像是信风一般。想抓时,抓不住,不想时,却突然搅扰内心。
她想起来了,上次梦见这个场景。。。。。。是那个醉倒街边的老乞儿破碗里的酒。
伯懿的酒,果真不错,或许,下次多喝一些,她便能想起更多。
但。。。。。。也到此为止了。
她想起昨日自己已松了口,不愿再追查他的底细,希望他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