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倒不是怕外廷的朝臣们反对,他就是看还有那么多画像,再看看。
“这二位,是一对母女,女儿十六,母亲二十四岁。”另外两幅画像被举了出来,冯保神秘兮兮的说道。
朱翊钧一愣,疑惑的问道:“这这这,这二十四的娘,怎么有十六岁的女儿?”
冯保笑着说道:“这女儿九岁时,父亲死在了辽东抚顺关,母亲忧思成疾三个月后离世,家里本有个兄长,奈何嫂子刻薄,便将这女儿送到了三姨家中,这三姨嫁的算是大户人家,当时这画像中的母亲,已经十七岁,心有所属,迟迟不肯嫁人,就把这女儿认作了自己闺女,算是堵住了一些流言蜚语。”
“辽东逆酋王杲诱杀我大明备御裴承祖,李成梁出塞踏平了古勒寨那次吗?”朱翊钧算了算时间,疑惑的问道。
冯保赶忙说道:“正是,裴承祖被逆酋诱杀,这女儿的父亲就是裴承祖帐下。”
“那这位母亲呢?不是心有所属吗?”朱翊钧好奇的问道。
冯保俯首说道:“这位名门闺秀,喜欢一书生,那书生一直说等他金榜题名,就上门提亲,万历五年,这书生终于金榜题名天下闻,结果立刻迎娶了别家,这名门闺秀膝下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这便彻底没法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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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这书生叫什么?出尔反尔非君子也,不可重用。”
冯保立刻俯首说道:“兖州孙玄,山东兖州府东平州人,民籍,万历元年举人,山东乡试第十九名,会试第二百五十名,殿试三甲同进士出身。”
朱翊钧点头,颇感兴趣的说道:“放右边,下一个!”
“还有金毛番?!”朱翊钧看到了下一副画像,当场震惊,冯保这个花鸟使,真的是尽忠职守!
冯保俯首说道:“禀陛下,还有红毛番呢,都是当初安东尼奥船长送来的,也是礼物,就一直在常乐寺养着,一共十二人,臣挑出了两位。”
“这金毛番红毛番,暂且放左边吧,朕嫌她们体味大,下一个。”朱翊钧看了看,没有多少兴趣,大洋马虽好,可是需要香味遮掩,要不然那个味儿有点冲了,尤其是早上起床,被窝里那个味儿。
冯保暗自记在,陛下对夷狄有歧视,哪个妃嫔侍寝不沐浴更衣焚香的?陛下就是歧视罢了。
“怎么还有嫁过人的!”朱翊钧看了几副之后,再次疑惑的问道。
冯保乐呵呵的说道:“善丝竹管乐之器,十六岁已然是江南名家了,嫁过人为了脱贱籍,陛下,老嬷嬷去看过了,花径不曾缘客扫,没什么问题。”
冯保的没问题,这两旁长满花草的小径,不曾有过客人踏足。
“冯大伴有心了,下一个!”朱翊钧点了点头,将这幅画像放到了右边,左边是不喜欢,右边是再考虑下。
这近半个时辰过去,朱翊钧终于有点累了,说实话,多少有点看花眼了,千姿百媚,各有风情,但要说喜欢,也没有真的特别喜欢的,武宗皇帝的确荒唐了些,但也留下了不少祖宗成法,比如这未亡人、比如这人妇,都能挑选。
本来就是以色娱人,自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陛下看看这个?这是先生选的。”冯保看出来陛下累了,拿出了今日的大杀器,小黄门将画卷徐徐展开,朱翊钧眼前一亮,这个是真的不错。
就是画像也十分撩人,一颦一笑好似手执花枝,看似弱柳扶风,细看风情万种,还带着一些灵动,一双要人命的大长腿,一看就很勾人,浑身上下就透着四个字,家宅不宁。
张居正没有选的太离谱,但也是选了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这家宅不宁的女人,根本就是个狐媚子。
“不错,放右边,剩下的快速过一遍吧。”朱翊钧对这个非常满意,但是画像归画像,真人归真人,这也要看到人才知道是不是照骗。
朱翊钧最终挑出了十二个美人来,这都是要见的。
“这个二十四岁的母亲,明日安排觐见。”朱翊钧让人把十二副画像收走,单独留下了一副,那个痴心的女子。
“陛下,要让她留宿在离宫吗?”冯保大喜过望,随着陛下年长少壮,终于在这方面开窍了!
“到燕兴楼去,明日燕兴楼有热闹看,朕去看热闹,顺便看看这个民妇,黎牙实的教训已经很充分了,她心里住着人呢。”朱翊钧明日要去燕兴楼瞧热闹,他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他对这个女人的故事很感兴趣。